“羽陌哥哥,我们,回到最初吧!”
“最初?”羽陌不解。
“羽陌哥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既是天玄教的护法,又是我最亲的羽陌哥哥!等杀了华轩后,我们将教主请回来,从今往后,你效忠榆菲,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榆幽笑着解释道,神情中多了几丝憧憬。
羽陌心中苦笑,幽儿啊,我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到最后,这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最初!幽儿,若真按你说的做,那么我苦心谋划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们演一场笑话吗?不过,幽儿啊,我就知道,你与我所说皆是假话,除了爱榆菲!
羽陌在心中深深叹息一口气,枉我还同情榆菲,以为他输了,但是我没想到,榆菲,你真的赢了!你赢得了她的心,而我,就算强留她在身边,也不过是一场醉生梦死的虚幻!幽儿,你既然那么喜欢他,那好,我便成全你!幽儿,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这样,我们便都能解脱了。
思量了许久,羽陌才沉声道:“好!我答应你回到最初!幽儿,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原谅我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我还是你的羽陌哥哥,虽然我不能爱你,但是……”羽陌顿了顿,他抿了抿唇,哀求道:“我想把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都给你,可以接受吗?”
看着榆幽犹豫不决的样子,羽陌立刻补充道:“就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爱,不参加任何别的情感,好吗?”
羽陌神情着急,目光急切,他生怕榆幽不答应,榆幽考虑的每分每秒,对羽陌而言,都是煎熬。
少顷,榆幽才缓缓道了句,“好!”
靖渊侯府内,一黑衣男子飞身倚在一间客房屋檐之上,男子走在屋顶中间,掀开屋顶上的一块砖瓦,蜡烛点燃的光传了出来,顺着光的视线,只见屋内,华轩与靖渊侯分别坐在两侧,而他们身边站着的是流怀与墨啟。
“殿下,如今所有对您不利之人都已铲除,接下来,您该去帝陵取帝印,是时候完成您的使命了。”靖渊侯正色道
华轩轻笑,“当真是,全部铲除了吗?”
不愧是殿下,想的事情可真是周到。看来,他还是放心不下天玄教!靖渊侯心下暗道
“殿下这话,可是在说,还有漏掉之人?”
看着靖渊侯那一脸不解的模样,华轩将疑问压下。
华轩应道:“靖渊侯准备何时出发?”
“殿下,为了您能更好的准备一下,时间,便定在三日后!”
老狐狸,果然狡猾!华轩心下暗骂。
“三日后!”华轩把这三字又慎重重复了一遍,随后一笑,“好,那就三日后!”
两人商量完毕后,便各自散去。
翌日,天蒙蒙亮,天地间北风狂转,空中尘土飞扬。
天玄教的某间小屋内,榆幽正躺在榻上,此时她已经清醒。因无聊而在胡思乱想。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榆幽警惕道:“谁?”
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属下千颜,拜见主子!”
千颜?榆幽大惊,他怎么来了?千颜是榆菲派到靖渊侯府的卧底,难不成,现在的他是哥哥派来天玄教的?
“你来天玄教做什么?”榆幽试探性问道。
“主子,千颜奉教主之命,来天玄教打探情况!”
奉哥哥的命令?榆幽心中一时激动,她立马从榻上起身,以最快的方式将衣服穿好。
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只见千颜一身素衣站在门口。见到榆幽,千颜习惯性的单膝下跪,恭敬唤道:“主子!”
榆幽躬下身,立马用双手将他扶起。
“别行礼了,千颜哥哥!千颜哥哥,教主他还好吗?他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中的毒有没有解?功力有没有恢复?”榆幽一时情急,什么都问了出来。
她的语气中带有迫切,带有着急,带有哭泣,也带有担心。
哥哥,我还要帮你东山再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榆幽在心中祈求道。
看着榆幽着急到哭的模样,千颜安慰道:“主子,教主他没事!别担心了。主子,我打探到消息,靖渊侯会在三日后出发去找帝陵。我来,是把这个消息告知主子的!”
“原来是这样,千颜哥哥,你现在带我去找教主吧!”
“现在?”千颜一脸疑问。
如今的榆幽把榆菲放在第一位,他还哪想听他说什么消息。此刻,她只想见到榆菲,越快越好!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榆幽一脸疑问。
“没什么不妥!主子,那你去房间收拾一下,我带你去。”
“好!”
榆幽在房间打扮了好一会,才从房间走出。一身素衣,朴素淡雅,容颜虽不是浓妆艳抹,但也算精致。
千颜一手搂住榆幽的腰,他一脸抱歉的看向榆幽,赔罪道:“主子,得罪了!”
千颜的体力很是厉害,一路上,他搂着榆幽,施展轻功。他的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天玄教到小屋的距离,少说也要两个时辰,他们从早上卯时出发,巳时抵达,一路上,北风悠扬,风吹到脸上,冷若冰霜。榆幽这一路上一直躲在千颜怀中,这才没有受到寒风的袭击。
到达小屋时,榆幽看了看四周环境,这地方荒凉颓败,方圆百里,也少有人烟,房屋破旧不堪。榆幽知道,他的哥哥榆菲是有洁癖之人,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他是怎么住的习惯的?
“主子?您怎么在这?”
一句话打断了榆幽的思绪,榆幽抬头,漪鸢站于面前。
榆幽伸手擦干眼泪,“教主可在屋内?”
“在!”
榆幽深吸一口气,在慢慢吐出。这口意味深长的叹息,里面包含着许多无奈与心酸。
“你们就好好守在屋外吧!”榆幽命令道。
“是!”
“是!”
千颜与漪鸢齐声道
榆幽走进屋内,只见榆菲盘腿端坐床榻,而头上则戴了一顶斗笠。榆幽刚想往前再走两步,只听见那斗笠里传来一阵沙哑至极的声音,那声音警惕道:“谁?”
竟不知来者是谁,榆幽便知他一定是闭着眼睛。
只是,他的嗓子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低沉沙哑?榆幽在心中疑惑道。难不成是他最近太累导致的吗?
“是我!哥哥,幽儿来看你了!”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榆菲立刻睁开双眼,幽儿,是你来了吗?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榆菲心中欣喜若狂,榆幽的到来,在榆菲心中无疑是一记良药,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到来,他突然感觉什么毒都解了。
幽儿,你可知,我好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幽……”本能的想将幽儿二字脱口而出,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容貌已经被毁,而且,还中了毁颜的毒,若再过五日没有解药,他就会彻底失明,声音也会沙哑不堪。他本就失了地位权势,而再过几天,化香散也会发作,届时他武功全失,那到时,他该拿什么去保护她?更可恶的是,这样丑陋不堪的自己,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只看相貌的幽儿?
如今,她唯一能信任,唯一能保护她的,除了羽陌,还真无旁人!所以,这种时刻,不能心软!
榆菲脸色一变,之前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榆姑娘,在下已经失去权势,榆姑娘还来是想做什么?看在下的笑话吗?”榆菲虽是声音沙哑,但气势还是足以做到震撼全场的。
榆姑娘?榆幽气息有些不稳,她不可置信,哥哥何时与我这么生分了?难不成,他信我背叛他了吗?还是觉得,因为他权势掉了,我就不要他了?
不,不是这样的!哥哥,哥哥肯定误会我了!
她着急解释道:“哥哥,不是这样的!我……”
“住口!”榆菲一句突如其来的怒斥,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嘲讽你!被堵在嘴中,难以出口。
榆菲的话语虽是怒斥,可语气中还带着冷淡的寒意。榆菲从没有和榆幽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句怒斥将榆幽给说愣了,着实也被吓住了。
榆幽那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榆菲见了,心中也懊恼不已,可是,他还是想着,他不能让榆幽和他一起吃苦,所以,他只能忍下心中的疼痛,冷笑续说道:“榆姑娘,之前,我把榆姑娘当做一颗棋子,如今,这棋都下完了,榆姑娘还来做什么?”
“棋,棋子?”榆幽细细揣摩这两字,声音有些沙哑,鼻子一酸,眼泪便掉落下来。这些伤人的话像一把利刀一般,刺入她的胸口,痛彻心扉。而榆菲见着她流泪,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放在一旁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因为太过紧了,他的手心冒汗,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轻闭双眼,红纱斗笠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掉落下来。榆菲他,终是心软了!很快,他便将情绪隐去,又恢复到之前那一脸冷漠淡然的样子,他轻笑,笑中带有讽刺,“呵!榆姑娘这么早来找我,莫不是真的爱上我,而担心我?”榆菲轻叹一口气,“唉,只可惜,榆姑娘对我而言,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衣服!衣服脏了,是可以再换的。”
听着榆菲的讽刺,榆幽的泪水滑落的更是厉害。衣服吗?哥哥,不管你怎么嘲讽我,我不信!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伤心?
哥哥,我信你,一定有苦衷!你到底是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
榆幽低着头,轻声道:“我不信!你别说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靖渊侯三天后,会带着华轩寻找帝陵,而羽陌也会派人在前一天去帝陵那做埋伏。”
榆幽的话语异常平静,可说话时鼻音很重,榆菲明白,她是想哭而隐忍,所以,声音才会低沉。她说话时,双眼一直看向地面,眼中的伤心,隐忍的泪水,清晰可见。
榆幽说完,没有多做解释,便失落的离开了。看着她一脸伤心的离去,榆菲心里,想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他轻闭双眼,心中因为方才自己说的话而迟迟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