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琛走到床榻边,慕玥问道:“师傅,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时辰尚早,才刚到卯时,陛下可以再睡一会。”
慕玥有些伤感道:“师傅,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往事。”
梓琛坐于床榻边,哄道:“陛下,趁着时辰早,再睡一会吧。不然,等会早朝,怕是想睡都睡不了了。”
听了梓琛的话后,慕玥乖乖闭上了双眼。很快便睡着了。
这日一早,帝京的大街上出现一群官差,他们每人手拿画像,着急忙慌的在街上行走着。逮着路人就将手中的画像拿起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两个女人?”
一旁坐在面馆吃面的华轩见了,便悠悠走了过去,只见那画像一个画的是淳于寒薇,而另一个则画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官差找她做什么?她是永淳国公主,没有人敢为难她,所以,官差四处寻找她,难不成是她不见了?华轩心下分析道
华轩早就听说,近来帝京不太平。帝京内出现了许多人牙子,难不成,淳于寒薇被人牙子拐了去?
想到这,华轩容不得多做思考,转身便急匆匆离去。
太安宫中,宁岳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小李子还是像往常那般,伺候在皇上的病榻前。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小李子走上前,那宫女行礼道:“公公,三殿下来了!”
小李子招了招手,命令道:“下去吧!”
宫女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小李子走到榻前,轻声细语禀报道:“皇上,三殿下求见!”
榻上本是病怏怏的宁岳,一听三殿下来临,立马激动道:“快宣!”
宁亦寒身穿一袭素衣走了进来,只见他手上还提了个食盒。宁亦寒单膝下跪,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亦寒,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宁岳语毕,小李子便搀扶着宁亦寒起身。宁亦寒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了一个白色瓷碗,那食盒中刻着一条盘旋的蟒。眼尖的小李子注意到那蟒后,虽是多看了几眼,却也没做多想。
“父皇,儿臣看父皇病重,所以翻越书籍,寻到一古方。那方子上写着,用最亲之人的血做引,诚心感动上苍,熬出来的药便可医好一切重病。儿臣知道,父皇不信这些东西,但儿臣真心想尽孝,所以,就试了此方,熬了这药。愿父皇喝下此药后,能药到病除,身体康健。”
宁岳听后,心生感动,当然,也有些心疼。毕竟宁亦寒是宁岳在三子中最喜爱的儿子。
“吾儿有心了!”宁岳说着,便向宁亦寒招了招手,宁亦寒向前走了几步,宁岳将宁亦寒右手上的袖子给卷起,果不其然,上面竟在流血,被割了一刀的手腕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伤在儿身,痛在父心。宁岳看到这伤口时,心中是无比的难过,宁岳轻叹气,“吾儿真是受苦了,吾儿一片诚心,父皇也不好辜负。亦寒,把药拿过来吧!”
小李子连忙上前,将宁岳扶起坐好。宁岳从宁亦寒手中接过药,一口气饮下,喝到最后,连药渣都不剩。
宁岳喝完后,宁亦寒便接过宁岳手中的药碗。将它放到食盒后,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
宁亦寒行了一礼,“父皇,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宁岳立马叫住了宁亦寒,“等等!”
宁亦寒回过身,“父皇还有何事?”
“亦寒,你今日过来就只是为了给我送药吗?既然来了,为何不留下,与我多聊聊?”
宁岳十年没有见到宁亦寒,心中一直都很挂念他。而宁亦寒也自从回永淳国后,对宁岳不冷不热,两人间的父子情谊如陌生人一般。而今日,宁亦寒好不容易给宁岳送一回药,宁岳自然感动不已。
他想借着这送药的机会,与宁亦寒多聊聊。也正好,解开宁亦寒心中的结。
“父皇,儿臣药已送到,儿臣与父皇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祝父皇日后龙体康健,平安顺遂。儿臣告退!”
宁亦寒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宁亦寒离开的瞬间,宁岳的心已碎了。他流着泪,在床榻上无声的哭泣着,他好想问问老天,十年前,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一旁的小李子见了,上前安慰道:“皇上,别太难过,保重龙体啊!”
宁岳苦笑,“朕这奄奄一息的躯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小李子,你陪朕风风雨雨五十年了,你会一直忠于朕吗?”
宁岳一字一句,严肃认真。虽然,宁岳心知,小李子不会背叛自己,但是,他还是想问一句,小李子,你会忠于朕吗?一直?忠于朕!
这么严肃的场面,小李子也心知,皇上定是有要事要交代。小李子双膝“砰”的一声跪下,“老奴跟随皇上五十年,一路走来,经历过许多挫折磨难,老奴早就将皇上奉为一生的主子。老奴此生绝不背叛皇上,所以,也会一直忠于皇上。”
宁岳龙心大悦,大笑道:“好,好啊!朕身边有你这忠诚奴仆,朕也就安心了。小李子,附耳过来。”
小李子将头凑近了些,宁岳将头凑到小李子耳边,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小声道:“小李子,朕有一封秘诏,放于朕的床头底下。若朕有一日走的匆忙,你就按秘诏册封新皇。”
宁岳的声音很有力道,一字一句似在嘱咐重托。
小李子听后,双眼一下睁大,被吓的全身一激灵,立马跪在地上,“皇上您鸿福齐天,只要能安心调养龙体,定不会有事的。”
宁岳将方才严肃的情绪隐去,笑的一脸随和道:“小李子,朕困了,你先退下吧!”
小李子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宁岳这么坚持,小李子便也只能听从皇命,行了一礼,“那皇上先好好休息,老奴告退。”
小李子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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