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君顿住了脚步,双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她缓缓开口道:“青枫,你等会收拾一下东西,离开景王府吧。”
“妻主,发生什么事了?”青枫着急道
慕之君轻叹口气,语气虽是平静,可双眼却是从未有过的落败。她解释道:“陛下派我一个人去收复彭城郡,只可惜,彭城郡里前有狼后有虎,有永昌王朝和宁傲国的百万雄兵,还有一些未知的高手,我若一人去收复,必死无疑。可陛下却下达命令,若我不能收复彭城郡,就不用回来了。青枫,景王府要亡了,我也护不了你们了。青枫,你也知道,若我战死,根据北狮国的律法,不止驸马,包括你,还有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奴仆全都得陪葬,所以,趁着现在,你们能逃便赶紧逃吧。”
慕之君说着,便一脸不甘的往前走去,斜阳下,慕之君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显得冷清凄凉。青枫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蹶不振的慕之君,在他的眼中,慕之君从来都是狂傲不羁,风流放肆的。
青枫心中莫名柔软了一下,他不禁对慕之君有些心疼。青枫跑了上去,从背后一把紧紧抱住慕之君,一字一句认真道:“妻主,青枫是你的妾,所以,青枫哪也不会去。妻主,青枫会一直留在景王府等妻主凯旋的。”
慕之君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如果我站死了呢?”
“若妻主战死,青枫,愿为妻主殉葬。”
慕之君听后,笑的一脸凄凉,“青枫,对不起,我若早知道,景王府会有颓败的一天,那我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你。现在,还要你为我殉葬。青枫,是我对不起你!”
慕之君说着,便将青枫抱着自己的手给拿了下来,然后,继续离去。
景王府的下人一听到陛下对景王起了杀心,个个都收拾东西,跑的很快。因为他们明白,若此时不跑,一旦景王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北狮国,到时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景王也没有拦着众人,反而还令人给他们发了些银子,让他们逃命去了。
午时,慕之君靠在床榻上,轻轻闭着眼。屋外,郁遥容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慕之君听到动静,睁眼看了看,才随口道了句,“是你啊!遥容!”
郁遥容将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菜饭一盘盘端了出来。郁遥容将饭端在手上,还用筷子夹了些菜,他走到床榻前坐着。
郁遥容笑的一脸温柔,“妻主,我今天给你做了许多菜,都是你平时爱吃的。你尝尝?”
郁遥容将菜用筷子夹着,喂到慕之君嘴边,慕之君张嘴,配合的吃了起来。
“遥容,我这景王府都空了,你怎么还不走啊?”慕之君不解道
“因为我是妻主的妻,夫妻本是一体,所以,妻主想让我走哪去?”
“你不恨我吗?”
郁遥容摇摇头,“从未恨过!”遥容一边喂着慕之君吃饭,一边笑着应道
待慕之君吃饱饭后,郁遥容才站起身来,他转身去收拾桌上的饭菜。收拾完后,便离去,他在房间门口站住了脚步,背对榻上的慕之君,一字一句郑重道:“妻主,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安归来,因为在遥容心中,妻主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哪怕只身一人,也从未有过败绩。”
“那如果这一次,我真的战死了呢?”
这一句话似五雷轰顶,让郁遥容心头一阵。郁遥容眼中的泪水掉了下来,他含着泪,哽咽道:“妻主,你我成婚三载,遥容对妻主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妻主,遥容从未想过你会败,更不敢想你会败,因为你受伤了,遥容会比自己受伤了还要痛。其实,如果可以,这一次,遥容恨不能以身替妻主前去,因为,遥容害怕妻主受伤,更怕妻主死。只要妻主能活着,遥容愿意已死相替。所以妻主,你一定要平安归来,遥容会替你守住景王府,在景王府中等你。”说到这,郁遥容顿了顿,才泣不成声道:“当然,若你……若你真有万一……”郁遥容又稳了稳情绪,一字一句坚定道:“遥容,愿与妻主生死相随,无怨无悔。”
郁遥容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郁遥容刚离去,只见南宫忆卿走了进来,南宫忆卿笑着,平淡如水的语气道:“驸马对殿下还真是一片真心,忆卿在外听着,也快要感动到落泪了呢,殿下有这样一位驸马,怪不得,都不愿意纳忆卿为侧驸马了。”
慕之君刚准备说话,却呕吐了一下。南宫忆卿立马走上前,担心道:“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不舒服啊?”
慕之君摆了摆手,“无事,吃多了,有些积食。”
南宫忆卿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南宫忆卿将慕之君的双腿放下,一边单膝下跪给慕之君穿鞋,一边笑道:“殿下,忆卿陪你出去走走,消化一下食物。”
慕之君笑道:“好!”
两人在景王府中转悠着,曾经到处是下人伺候的院子,突然之间,就空的什么都不剩了。
人人为了活命,都带着景王府值钱的东西走了。而留下的却只有四人,还真应了那句,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
景王府外,慕昭落飞奔而来。慕昭落看到还在景王府悠闲自在闲逛的慕之君,跑上前,急得跳脚道:“姐,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陛下明明是想将你置之死地,姐,趁现在你还没有启程,收拾包袱,赶紧逃吧。”
景王没有理会慕昭落说的话,只是冲着她会心一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姐,你怎么还笑啊?”
慕之君解释道:“我笑你可爱啊!昭落,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人去楼空,会心一笑,梳子寂寞老。”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南宫忆卿跟在慕之君身后,慕之君停下脚步,顿了顿,南宫忆卿也站在慕之君身后,“昭落,陛下虽然想置我于死地,可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昭落,这段时间别来我景王府了,我害怕会连累到你。”
慕之君说着便离去了,南宫忆卿也紧跟其后。
宁傲国中,芙荷正躺在自己的寝宫的床榻上凝神静气。枣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瓷碗,碗中还有一些白色液体。
枣儿将托盘放在桌上,她端起托盘上的碗走到床榻边,笑道:“娘娘,这是御膳房熬的甜汤,清热解暑,娘娘要不要尝一尝?”
芙荷摇摇头,“不喝了!”
枣儿只好转身走到桌边,将汤重新放回托盘。
“对了,你安排一下,写信诏全赫将军回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让全将军住下。”
枣儿服饰芙荷,对于她的命令枣儿不敢问也不敢质疑,更不敢不听。因为,芙荷可不是一般的主子,她确实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又懂得操控人心。这样的人,是绝对惹不起的,否则,哪一天,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枣儿行了一礼,“是!”
枣儿语毕,便端着甜汤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