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大人。”
宁亦寒坐到床榻边,他伸手为女子诊脉,发现脉象虚弱无力,心跳缓慢。他看了看女子的脸,面部虚浮微肿,唇发紫。
宁亦寒道:“请夫人张一下嘴!”
女子听后,照办,宁亦寒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嘴中口舌生糜。便站起身来,男子问道:“寒大人,如何?”
宁亦寒摇了摇头,轻叹气道:“夫人得的是肺痨,最多活不过半年!”
男子听后,心中生出一阵绝望,他跑到女子身侧,大哭道:“怎么会这样?……”
宁亦寒没有去理会,转身便离去,田独也紧跟其后。刚往前走了几步,一阵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叫住宁亦寒。
“大哥哥!”
宁亦寒转身,只见蕴儿急匆匆跑到宁亦寒身后。宁亦寒蹲下身,蕴儿却一脸懂事的说道:“大哥哥,谢谢你!”
宁亦寒心中有愧,“蕴儿,我都没有救活你娘,你用不着谢我的。”
蕴儿解释道:“大哥哥,你能救我娘,我就已经很感谢了。至于能不能救活,那都是命数。”
“你不怪我吗?”
蕴儿摇了摇头,“不怪,我爹说了,做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大哥哥救了我娘,我谢大哥哥是应该的。”
宁亦寒笑的一脸温柔,“你有一个好父亲,而且,你父亲也把你教的很好。”宁亦寒宠溺的摸了摸蕴儿的头,“蕴儿,快回去吧!别让你爹娘担心了。”
蕴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跑,跑了几步,她顿住了脚步,似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看着宁亦寒和田独离去的背影,她又大声叫道:“大哥哥!”
宁亦寒和田独都转过身,表情一愣,只见蕴儿向宁亦寒挥手,“大哥哥再见!”
宁亦寒笑着也向蕴儿挥手道:“再见!”
蕴儿说着,才转身向家跑去,这次,宁亦寒目送小女孩回家,直到小女孩跑没了影,他才转身离去。
这日一早,吕彪来安香的摊贩上,像往常一样,吃包子喝豆浆。见吕彪一脸心事重重,唉声叹气的模样,安香关心道:“吕大哥,这是怎么了?”
吕彪轻叹气,“烦呐!我家世子因遭人陷害,而被关押天牢。五日后便要问斩了。”
安香听后,心中腹诽道,你家世子都要被问斩了,你竟还能吃得下包子,喝的了豆浆?
安香虽心有腹诽,但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笑着安慰道:“吕大哥别急,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吕彪叹气,“但愿吧!”
吃完早饭后,吕彪付了钱,回了北虞侯府。
北虞侯府中,众人慌乱一片,眼看还有两日,虞茂就要被问斩了,全府上下,为了虞茂的事情,乱的鸡飞狗跳。
虞沐闲家里太吵,便来到八王府避难。今日八王府中,淳于诺和楚徽音出门游玩了,华澈不想插足他们之间,便留在了八王府。
大堂内,虞沐和华澈都坐在堂中的椅子上。
华澈笑道:“虞二公子,还在因为世子的事情在心烦?”
“可不是?听说我那大哥还有两日就要问斩了,现在北虞侯府上下,就为这事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他们闹得我耳根子疼,我就来八王府躲躲清闲。”虞沐解释道
华澈端起一旁的茶水,吹了几下,抿了一口,笑道:“若我有法子救人,二公子可愿一试?”
“你有法子?”虞沐不解问道
华澈放下茶杯,点头,“我有一个办法,只是,只有一半把握。”
虞沐叹气,“有法子总比没法子要好,不过,是什么办法?”
华澈摇头,故作玄虚道:“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总之,你回家等就是了,若明晚,我没有给你答复,那你就不用对我抱有希望了。”
虞沐点头,“好,我知道了。华澈,谢谢你!”
华澈笑的一脸随和,“多年相交,早就是兄弟了。若你真有此心要谢我,明晚我给你答复时,多给些银子我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贪财!”
虞沐笑道:“放心,明晚你来找我,我必有重谢。”
两人商定后,又唠了些别的家常。
牢房中,叶滔带着一个身穿黑衣斗篷,戴着黑帽的女子——叶臻来到牢房里。叶臻头低的很小,生怕别人认出她,她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牢吏见了叶滔,行了一礼,“小的拜见丞相。”
“带本相去世子的牢房!”叶滔命令道
“喏!”
牢吏将丞相带到虞茂的牢房中,打开了牢门,待叶臻和叶滔进去后,牢吏才将门锁好,默默退下。
虞茂在见到叶滔和女子的那一刻,哭着流泪跑了过来,“娘,祖父!”
叶臻心疼虞茂,哭着流泪道:“儿啊,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
叶滔也走了过来,“孩子啊,这次你的祸可闯大了,通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啊!但幸好皇上仁慈,没有将此事牵连叶,虞两家。”
“祖父,我没有通敌叛国,更没有陷害太子!”虞茂辩解道
“孩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通敌叛国,诬陷太子这些罪名已经不重要了,在皇上心中,他只想保住太子。所以,今日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来为太子顶罪。孩子啊,你不仅被皇上的冷酷无情给算计了,你还被有心之人给摆了一道。”
经叶滔一解释,虞茂算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淳于荡会那么爽快答应他一同前往彭城郡,原来他就是害怕事情生变后,他就可以找个替罪羔羊,将自己推的干干净净。而要是没有匪徒和北狮国百万雄狮夺郡,淳于荡又没有完成淳于征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一样会将责任推卸给他,总之,淳于荡就是想找个替他背锅的,若事情办好,功劳都在他,若事情没有办好,便都是他虞茂的错。
想通这一点,虞茂才自觉可笑。祸不妄至,福不徒来!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都是自己蠢,才会轻易信人,最后被人嫁祸,含冤入狱。
虞茂想着,心中不平,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可纵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听他祖父这意思,好像是救不了他了。
心疼虞茂的叶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牢桌上,她从食盒里摆出一盘盘美味佳肴,“儿啊,在牢中没怎么吃好的吧?这是为娘亲手做的,快来尝尝!”
虞茂走到桌边,哭泣道:“娘,孩儿想回家。”
叶臻点头,一边哭一边应道:“娘知道,娘知道!儿啊,你放心,娘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救你的。”
叶滔轻声叹了一口气,门外的牢吏走了来,一旁的叶滔提醒道:“好了,该走了!”
叶臻听后,只好依依不舍的转身,她和叶滔出了牢房后,叶臻还要一步三回头的看一看。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淌,叶臻一路伤心着,直到两人渐渐消失在牢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