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与何家是亲家,知道何辅是个混账性子,通过儿媳小何氏了解,也知道何辅在宛城每每与人群殴的事情,即便如此混账,张让也绝对不相信王允嘴里的“数百将群殴”之事!
张让都不信,其他人那更是不信的,反倒是居于末位的越骑校尉何苗有些相信,无论信是不信,每日勾心斗角的朝廷也不得不刻意遗忘了并州,刻意不再过问一个屁大娃娃事情。
何辅是不知道这些的,背着老人翻山越岭,自代郡至右北平郡,沿着荒芜山岭一路翻山越岭,之后又自辽西郡进入辽东郡、乐浪郡……
山中无岁月,离开并州时尚是三月,自乐浪郡回返幽州时,大雪已有两尺,而体弱的老人也像是风中的残烛……
“咳咳……”
听着老人连咳嗽都虚弱无力,何辅心若刀绞,起身就要背着老人离去……
“呵呵……”
老人轻轻拍了拍何辅脑袋,笑道:“每个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小痴当看开些才是。”
……
“先生,咱回雒阳吧?”
……
“咳咳……”
老人一阵咳嗽,指着大雪纷飞的街道,指向一个售卖草鞋的七尺有余、双臂硕长汉子,一脸笑意。
“这些日,小痴可有看出此人的异样?”
老人开口,何辅再次看向大雪里售卖草鞋汉子,他知道此人叫刘备,知道老人坐在酒楼中观看了此人小半个月,即使老人一日病重一日,也无一日断绝。
听到老人话语,何辅恨不得立即砍死了那刘备,立即背着老人回家。
“哼!”
“大雪纷飞之时,冰冻三尺之时,那刘备还在此时售卖草鞋,若非愚蠢之人,也定然是极为贫寒之子!”
何辅再次开口道:“先生,咱们回雒阳吧?小痴背着您回家——”
说着,何辅两眼泪蒙蒙,一脸的哀求……
“唉……”
老人手臂抬起,终究没有再敲他脑袋……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先生……咱走吧?求求您……小痴背您回家……呜呜……先生……求求您了……”
……
“回家……”
“为师……为师好想回家啊……”
“呵呵……”
“可惜,为师回不去了,睁眼看到这个世界时,为师……为师就再也回不去了……”
何辅重重抹了把眼睛,不管不顾背起整张轮椅。
“小痴这就背着先生回家!”
“小痴不管!”
“小痴就要背着先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