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
何进不说这两字,何辅还不恼怒,刚要与老何怒怼,抬眼却看见一些张望的宦官、宫女,嘴里不由一阵冷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商议?阿父做的事情与孩儿商议了吗?以为拿点钱就能彻底摆平……摆平个屁!”
“你……”
“哼!”
何辅哪里愿意给老何好脸色,在他看来,若无老何与一干大公公们瞎掺和,皇后姑姑绝无可能对王美人动手,而这种结果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造成的影响、后果也极为严重,至于严重到何种程度,何辅无法断定,也只能做最坏打算。
心下不满,何辅自是不会给老何丁点好脸色,父子两人一前一后,依照常理,何进是要从东明门转而回何府或是雒阳府衙,而何辅的百十骑还在白虎门外等待,自是要前往白虎门汇合的。父子两人本应该一东一西相背而行,也不知是不是何进非得与儿子置气还是如何,竟跟在何辅身后,也跟着走向白虎门。
在纨绔子弟中,不是只有何进、何辅一对父子见面就生气,但这对父子绝对是雒阳城内的异类、奇葩。
老远就看到父子两人黑着脸一前一后,周嗣忠与周嗣良对视一眼,纷纷暗自苦笑摇头。
“少主。”
“嗯。”
何辅从周嗣忠手里接过马匹,正待翻身上马,还是回头看向黑着脸的老何。
“在芳林园时,阿父当面反对,于私,孩儿年幼,阿父担忧孩儿有性命之危而反对;于公,孩儿尚未有战阵厮杀之经验,初次为官为将便是两千石使匈奴中郎将,于国朝吏制相背,亦有将国朝吏制视为儿戏之意,于国于公而言终非善事。”
“在群臣、陛下面前,阿父当面反对,于公于私都无过错,孩儿并不会因此而责怪父亲。”
“但是!”
“你我父子都知道,这只是些冠冕堂皇场面话,父亲之所以反对孩儿前往西河郡,是因为子壮父未衰,是因为孩儿已经威胁到了父亲权势。”
何辅翻身上马,低头看着涨红着脸却不知该说什么的何进……
“不管阿父信是不信,孩儿从未想过与阿父争权夺利,即便大将军摆在孩儿面前,孩儿也是不屑一顾。”
“王美人身死,看似此事已经了结,实则造成的后果却极为严重,若阿父不知晓武帝杀母留子之事,可以寻人了解一二,仔细想想当今陛下往日经历。”
看着一阵愕然的何进,何辅叹气道:“看似阿父顺风顺水一路官运亨通,却不知我何家已经深陷无解死局,已然是桌案上任人宰割鱼肉。”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何辅苦笑道:“阿父太过急躁,当好好读一读我朝史书,忠臣传记不读也就罢了,事关我等后族贵戚荣辱之传记,阿父还是应当读一读的,诸如吕氏,诸如差点改朝换代的王氏,诸如桓帝之时的梁氏,诸如当代的窦氏……阿父当细细查询一二,我朝后族贵戚有几家得以善终的。”
何辅将“善终”两字咬的特别重,话语说罢,大手提动缰绳,战马很是乖巧转了个身子……
“文帝时,太子刘启之美人王娡有孕,与太子言梦怀炽阳,孕十月生刘彻。文帝驾崩,太子刘启登基为景帝,王娡以计废太子刘荣,子刘彻为太子,其后为汉武帝。”
“武帝的功勋就不用提及了,然今时王美人孕董侯刘协之时,与帝言梦负炽阳而行……”
“呵呵……”
何辅不由咧嘴笑了。
“景帝王皇后言梦怀炽阳,景帝废太子刘荣以立太子彻,其后为我朝功镇千秋汉武大帝!”
“而今王美人又言梦负炽阳,难道陛下姑父也要废掉了辩弟,再立一个功镇千秋大帝?”
“呵呵……”
“还真是……以史为镜啊……”
何辅微笑摇头,不可置否道:“王美人自有取死之道,然梦炽阳之语也必然在姑父心下留下了一道划痕,若姑母未有杀人还罢,杀了人,不仅让姑父心忧武帝殉葬钩戈夫人之事,更会疑虑那初生刘协是否就是另一个武帝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