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品性之人,若为我朝大将军,会与张公相善吗?”
“陛下欲设西园幼军,陛下……陛下若是直领万余军卒,还……还需要张公在侧护佑吗……”
“砰!”
张让猛然站起,动作之大生生将桌案小几撞翻,董卓惊慌,单膝跪在厅堂,头颅更是不敢抬起……
如山的沉重,董卓满脸冷汗,他知道,只要面前阉奴稍有杀心,自己这条命就算完了。
就在董卓承受不住时……
“说!”
“谁与你说的这些!”
……
“说——”
“当啷!”
张让大怒,“当啷”拔出刀刃,董卓心下大惊,强忍着暴起杀人冲动,低头又是重重一抱拳。
“并无他人与末将说了这些,只是……只是末将在暂居酒楼中,一些醉酒书生言……言张公愚蠢……言张公自寻死路……故而……故而……”
“哼!”
张让冷哼一声,心下却翻江倒海,别的话语还罢,何辅只是个未加冠少年,上面还有何进、何苗两人呢,又哪里能够轻易坐上大将军位子,更何况,皇帝春秋鼎盛,日后有无大将军还不一定。
不仅张让,整个内廷宦官也不担心大将军一事,可董卓后面一句话语却尤为致命。
皇帝手握大军,皇帝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皇帝刘宏万一成了极为霸道的汉武帝,还需要宦官在旁叽叽歪歪吗?
需要吗?
没人知道,但张让知道,皇帝刘宏绝对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
董卓走出张府,一阵风吹来,冰冷寒意让他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门外,才发觉背后尽是汗水……
“唉……”
董卓转头看向关闭了的枣红大门,心下叹息了后,这才不知何种心情走向后面一辆马车……
见到董卓神情失落走来,赶车的牛辅没由来的紧张,三步两步来到近前,低声开口。
“岳父大人,那张让可有说了些什么?”
董卓心下一惊,忙低声训斥。
“张公的名讳,也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董卓训斥,牛辅不敢再胡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董卓心下忐忑,内心上并不想太过得罪何进,可……
一想到自己被闲置了好几年,董卓心下就是一阵无奈,也只能冒险一试。
张让很给段颎面子,董卓拉了好几车绸缎,张让只收下了一车,其余的又都还给了他。
数辆马车穿街过巷,再次停下时,已经来到了临时居所,数名豪壮汉子也走出迎接,不是别人,正是董卓这些年南征北战收服的悍勇大将。
诸如董卓任雁门广武令时,收服的辽东人徐荣,任西域戊己校尉收服的**、马匪李傕、郭汜,收服的武威郡土豪牛辅、樊稠……
西北豪强喜欢招募豪勇家将义从,世家名门同样喜欢招募,双方一旦建立了“君臣、恩主”般关系,若无太大变故,双方很难脱离开来,就如同此时的董卓,尽管被闲置了好几年,一干亲信家将也还跟随在左右。
众人见董卓一副患得患失,相互看了眼后,也不多问,直至将董卓迎入房内,这才纷纷询问……
董卓将张府中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又一阵叹息。
“此事恐怕是得罪了何府尹,终非善事啊……”
“呵呵……”
众人一阵沉默,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轻笑传入房内,众人转头去看,正见一人推门走入,就连董卓也慌忙站了起来。
“袁公。”
推门走入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徒袁隗,而身后跟随的中年文士,正是昨日寻来的王允王子师。
袁隗摆了摆手,在董卓低身搀扶下坐到主座上,在他坐下后,一干将领才一一坐下。
“子壮父未老!”
袁隗略微倾斜了身子,看着董卓捋须一笑。
“仲颖,你真当何遂高愿意,愿意陛下设立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