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时候,何辅疑惑、不解;人不在了,才明白老人的苦心,才明白老人是如何的宠溺自己……
人如虎,马如龙,百十骑纵马狂奔,百姓很远时就会让开道路,直至百十骑奔驰到了西城广阳门时,何辅才勒住了马匹,入眼却见到一名白衣书生,而那白衣书生显然也发现了他,脸上也露出些忐忑不安来。
“嗣忠。”
何辅头也不回,周嗣忠踢马上前……
“让婉儿姐派两个人盯着那唐周,只要知道他的落脚点。”
“诺!”
周嗣忠看向何辅手指的书生,与一劲装黑衣汉子低声嘀咕了几声,不一会,劲装汉子打马转道雍门。
何辅没有理会周嗣忠如何安排,也没有在意什么排队不排队的,径直踢马走向洞开着的城门……
“下马!”
何辅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正准备扔给城门守卒时,一人突然指着他大喝。
“下马!”
一人手牵着骢马,另一手指着何辅冷喝,正排着队的百姓齐齐转头看来,或许是冷喝汉子太过凶恶,年幼的刘辩有些畏惧,紧紧躲在大兄怀里。
周嗣忠见来人是谁时,踢马来到何辅身边,低声开口。
“此人是前太傅桓焉的孙子,叫桓典,是令曹侍御使。”
何辅微微点头,原本准备扔给守门卒的钱袋,转手塞到刘辩怀里,说出的话语却冷漠无情。
“鞭二十。”
“诺!”
何辅踢马走向挡在身前的桓典,周嗣忠一摆手,四名黑衣亲随跳下战马,不等何辅来到近前,四名亲随就已经上前挡在桓典身前,将人按住就要当众鞭打……
“大胆!”
“你们……”
桓典大惊,正待拔出腰间刀刃,一名亲随一个突刺撞入桓典怀里,一个顶心肘重重将人砸出两步外。
顶心肘最是凶狠,甭管你多么强壮,即便身披皮甲,沉重一击下,那也休想再有反抗。
“啪啪!”
或许是桓典有拔刀的动作,持鞭亲随尤为恼怒,照着缩成一团的桓典就是重重两鞭……
“住手!”
也不知黑胖子曹操一大早要出城作甚,在何辅转头时,他正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住手!”
“啪啪啪……”
曹操怒喝,何辅不开口,持鞭亲随管你是谁,皮鞭雨点落在连呼痛都不能的桓典身上。
“住手!”
“小痴快快住手!”
曹操大急,何辅却不言语,只是用大手轻抚了两下小刘辩头顶……
“小痴……”
“少主,二十鞭行刑完毕!”
曹操还待阻止,二十鞭子已经打完了。
“孟德兄长,你这是要与嫂嫂一同……回乡?”
何辅抱着刘辩跳下战马,正见马车内走出一女,知道是曹操的妻子丁氏。
自宛城前来雒阳也有了五六年,除了曹操外,何辅还真没有几个熟识的,而丁氏则是颍川丁氏女,是个小家碧玉般女子。
何辅一开口,曹操就有些气哼哼,不满道:“什么叫‘回乡’啊?你个浑小子就这么希望哥哥倒霉啊?”
何辅白了黑胖子一眼,不满对怼道:“谁让兄长先给小痴气受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你闯祸了!”
“闯祸?兄长是不是又要在姑父面前说小痴坏话?”
何辅很是白了曹操一眼,这才走到依然捂着胸口的桓典,脸上却满是冷漠无情。
“令曹侍御使桓典……冲撞大汉帝国皇子车架,是什么罪过?欲要抽刀……是将史侯亲随当作贼人,还是欲要当街行刺帝国皇长子?”
“……”
桓典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指着何辅,也不知是顶心肘太狠了,还是被气的,竟一句话语也说不出来,原本想要劝解的曹操,此时也闭上了嘴巴。
自五六年前时,何辅才刚带着老娘前来雒阳时,曹操就与何辅相识,对浑小子性子也最是了解,虽蛮横霸道,虽雒阳皆知他的不孝,实则低调至极,并不是个随意欺负人的主。
“哼!”
何辅冷哼一声,若不是见到了曹操,他连跳下战马,多说一句都欠奉。
病逝老人曾与他一再说起,说是姑父不怎么满意小表弟无帝王威严,在道观、邙山小院里,穿着朴素、随意些都无碍,但他每次带着刘辩出来,无论是入城游玩,还是入宫,刘辩都是一副皇子装束。
桓典是令曹侍御使,每日混迹在朝堂上,不可能分辨不出团龙纹饰代表着什么。
认得出,还敢在人前高喝,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