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振回答:“不必了,就这份吧。”
他拿着这封协议书,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这就是他来见她的目的吗?离婚,甩开她,以免沾了晦气。
宛之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房间内,床上赫然放着一件华丽纯白的婚纱。
那是赵熙振为她定制的众多件婚纱中,最喜欢的一件。
原本应该出现在8月5日的婚礼上,现在,
却出现在了看守所的床上。
多么讽刺的白,她讨厌白色!
明明这个世界都黑透了!
签订了离婚协议书后,再看见这些象征着幸福的东西,
无疑是压倒她求生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到处在房间里找着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她无法伤害旁人,
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总有权利吧。
可她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
她愤怒的摇着铁门,冲着外面吼道:
“你们这么想我死!就给我一把刀,让我了结自己,
不用等到行刑那天,你们就可以判定我畏罪自杀,
我死在这里也没人会怀疑,大家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给我一把刀!让我死!”
铁门外立刻传来回应。
“老实呆着,想死没那么容易。”
那就试试看,是活着容易,还是去死容易。
她奋力的撞着墙,用脑袋一下下的往上撞,脑袋磕出了血,同一个地方肿得老高,
再次撞上去,越发疼痛。
继续撞着,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到没了知觉。
狱警发现里面的情况不对,立刻开门阻止她。
把她送到医务室进行救治,她已经昏迷。
额头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青紫肿胀的额头上正涓涓地冒着鲜血。
再次醒来,她的手脚都被绑住,这下她真的是想死都不容易了。
为了预防她咬舌自尽,嘴里也被塞了东西。
她的生活与看守所刚熄灭的灯泡一样,黑无止尽。
爱而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硬生生的挺着,承受着。
可她的清白呢?即便那段记忆消失了,她也笃定自己不会是杀害裘煜的凶手。
她已经嫁给了赵熙振,又何苦要把自己害到这步田地呢?
明明已经唾手可得的幸福,究竟是被谁残忍剥夺!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那样招人嫉恨,不惜让她去死。
是慕允妮吗?还是白盛宏,又或者与上次的情形一样,他们每个人都参与了陷害她的事实。
赵熙振离开时的样子,在脑海中一遍一遍闪现,他们两个人,算是彻底结束了。
见到了爸爸,见到了自己的爱人,她要的一个答案,赵熙振也给她了。
孩子,他不要。
那么她可以安然的离去,带着洗不清的冤屈,长埋地下。
“宛之,宛之···”
迷朦中仿佛有人在呼唤自己,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是谁?
“宛之,快醒醒。”
她感觉头晕眼花,面前有一抹黑影扑在她的床边,
房间里没有开灯。
他是谁,怎么进来的?
宛之看不清他到底是谁,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定是她的丈夫,
噢不,现在应该叫前夫。
她摸到了那人的脸庞,温热的。
手掌感受到的轮廓明显不属于赵熙振。
她轻声问:“你是谁?”生怕惊扰了狱警。
“我是金城淼。”
“啊···”她低声惊叫:“怎么,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城淼把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宛之受到惊吓,立刻把手从他的脸庞上抽离。
却被他抓得牢牢的,固定在他的脸上,
短浅的胡渣刺着宛之手掌上的肉,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