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想起上次没有自我介绍,白玉宣书生气浓重的父亲拱手向千秋行了个儒礼,脸色过分的苍白,“小生白和,再次谢过两位的出手相救。”
千秋拱手回礼,“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赵小鱼一手一块点心,插话道:“你们这些书生官话一套一套的,咱们就是个俗人,这样说话闷累人了。”
千秋笑出声,这憨猴,敲了两下赵小鱼的脑瓜,倒也没否定。
白和脸上红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是小生错了,还请两位勿……不要怪罪。”
“没有没有,”千秋喂了一块点心给白玉宣,抬头刚好看见门口有人走进来,惊呼:“新娘子来咯!”
整个广场站大部分人站了起来,一团向门口涌去,阿罗他们还坐在原位,千秋站起来,问道:“不去看看吗?”
赵小鱼咽下嘴里的点心,解释道:“每年娶亲都有两三次,看多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千秋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行,”千秋眸子泛光,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转头看白玉宣,“小朋友,你去不去?”
“去!”白玉宣晃了晃悬空的双腿,伸手要抱。
和白和打了个招呼,抱起白玉宣,和赵小鱼融进了人流中。
“姐姐,什么是小朋友?”
“年纪小的朋友。”
“那姐姐也是我的朋友,大朋友。”
被白玉宣逗乐的千秋捏了捏她的脸,拍拍赵小鱼的肩膀,飞身上了旁边的树,果然,视野很好。
赵小鱼傻眼了,就这样被师姐抛弃了?
“姐姐,你好厉害,竟然会飞。”
看着白玉宣亮晶晶的眼睛,千秋风轻云淡:“小菜一碟,看,新娘来了。”
两人往下看,门口轿子一停,一名五六岁着红衣的盛衣幼女掀开帘子,递上手中的红绸,可轿子内没有动静。
好一会,俊郎高大,身着红袍的新郎走到轿子旁,接过盛衣幼女手中的红绸,半掀开红色帘子,手握红绸邀人。
轿子内的新娘迟迟不动,细细哭声清晰的传出来,时间好像停在这一幕。
虽说梁河城出嫁新娘是有哭嫁这个风俗习惯,但这哭声不太对劲。
半晌,新郎动了,他弯腰掀开帘子,伸手拉住新娘的手,凑过去似乎说了什么,新娘终于随着新郎出来了。
新娘跨过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两人顺着红毡徐徐往前走,跨过门前的火盆……
千秋正打算下去,却听见马蹄声急急,抬头看,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和尚骑马从长街尽头飞奔而来,脸色着急异常,衣服被汗打湿大半。
后面还跟着一个骑马的和尚,腰间挂着个葫芦,身后背着墨色长棍。
白色素衣和尚几拳推开拦路的小厮,挡在新娘和新郎面前,声音沙哑而颤抖:“不怜……”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不怜不可置信,掀开红盖头,便看见日思夜想的人在身前,眼泪无声的流下来,嘴唇紧抿,“净虚大圣僧,你来做什么?”
净虚向前一步,张了张嘴,刚想将腹中想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一旁的新郎插进来,手里提着两个正出门要通风报信的小厮,不耐烦道:“唧唧歪歪什么呢,要走快走,不然你爹我爹来了,看你们怎么走得了。”
听到这话的周不怜和净虚同时一怔,净虚双手合十向许云诀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以后必有厚报。”
说完,和周不怜对视一眼,双双施展轻功向门外去。
看完这狗血剧的众人惊呆了,当然,江湖人豪爽义气,也有人佩服这几人。
“太佛教知道自己的佛子是这般的吗?”雄浑有力的声音从庭院传来,一个身着红衣的中年男子飞身而出,落在前院,正打算继续追。
许云诀拦在男子面前,面色发苦:“爹,成全他们吧,也成全你的儿子。”
“让开!”红衣中年男子就是许家主许豪,此时他脸黑的像涂了一层锅灰,眼睛快冒出火来了。
“不让!”
“好好好!”连道三声好,许豪聚起内力就要一掌将人拍开,这一掌下去,得躺床上一个月起步,这时怒火攻心的许豪还不一定能控制住力道。
许云诀颤抖着闭上眼睛,没有躲开。
“许豪,你果然还是那个许豪,对自己儿子都能下死手。”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屋顶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着黑衣的老头,满脸皱纹,白发苍苍,提着被打晕的许云诀,腰上挂了一圈的瓶瓶罐罐,说话的正是他。
一个着白衣的少女,生的鲜妍明媚,笑意盈盈,手持一把白色纹路的弯刀。
是阴阳双怪!
战宗师而不败的阴阳双怪。
少女冲许豪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既然你不要你儿子了,那以后是我的了,多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