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不说清楚这件事，就会内疚一辈子？”

“是啊。”

段修文在一个红绿灯面前停了下来，随后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好了，你知道我心中的最大的内疚了，我也算给你交了底了。”

柯萱笑了。

她整个人回到了一开始面对段修文的状态，整个人往后倒去，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反向车道，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感觉。

她一直以为段修文不算个熟人，顶多就是个互相知道名字的人而已。可今天他的语气，分明就是对自己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经过的车窗上反映出了柯萱十分自在的模样，段修文盯着看得有些出神，下一秒车辆的喇叭就把他拉回现实，目光从柯萱的表情回到正前方，专心的看着红绿灯变化。

他是真的不想对眼前的人隐瞒，这个误会同学的事件也不是凭空而来。那笔钱在当时的确对段修文至关重要，那是他存了许久的高中毕业旅游费。

当时他的父母因为生意亏损便天天争吵不断，段修文厌倦了这种环境，那是他自由的门票。所以他才会勃然大怒。

发现任雪以改变之后，他便开始观察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理直气壮吵架的女生。可越观察越看不懂她了。她似乎真的在改变，用嘲讽的词句骂过很多之前她都会做的事情，对于一些流言似乎也毫不在意。

流言是一把利器。

那是段修文第一次觉得因为自己的武断伤害了一个人。他开始相信柯萱并不是听不到或者是不在意外界对她的评价，所以才会开始改变，莫须有罪名的坦白一直支持着她。

时间久了，段修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懂这个女生了。再想跟她重新认识的时候，却已经赶不上时间的脚步便匆匆告别。

“段修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说。”

“就是网上经常有营销号会爆料一些消息，经常有些你的传闻。你都知道吗？”

“嗯。”

“我对其他的不感兴趣，就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高中的时候真的在没有人的教室里坐着发呆，接着就哭了吗？”

段修文猛地手一抖，咖啡差点打到地上，柯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着段修文一脸菜色，更是笑得开怀。

她毫不掩饰的笑意，一脸正经的看着段修文，满脸的坦诚。段修文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回答她的提问，嘴巴张了又张，始终说不出话来。

“真的哭了？”

“…为什么会相信这个？”

“就听他们说的，觉得挺好奇的。”

“哭，是哭了。不过，不是因为青春期的忧伤。”

这回变成柯萱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她并不是很好奇，也不想知道。只是这样放松的情况下，她有点儿想逗逗段修文。于是她选择了传闻中最让她不适的一个，想要延续现在的气氛。不料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跟转学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失恋或者家庭关系。”

柯萱见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份不一样的东西，便知道自己应该停在这条白线旁边，不要继续往前跨越。

“以后，以后有机会，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