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善祥捏着厚厚一沓假账,面色难看极了。
虞茵茵又劝诫了许久,等消解了父亲心中的疙瘩,她便毫无顾忌了。
……
天光微曦。
其实,虞茵茵早就和捕快们说好,让他们等在同贤酒楼后巷看戏。
没过一会儿,谷母就跟肖氏碰面。
肖氏把后门打开,将新熬的炒肝、炒鱿鱼交给谷母……
等的就是这一幕!
虞茵茵勾唇一笑,从隐蔽的后巷里蹦出来。
谷母和肖氏同时呆愣住!
“你怎么会在这?”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等她们两人看清从虞茵茵身后出来的捕头们,更是险些栽倒!
捕头们个个面沉似水。
虞茵茵道:“我跟踪你们有段时日了,二叔母,你手上的那些吃食,都是先前客人吃剩下的,可你却熬成第二日的吃食,这可是入罪的。”
一听此话,谷母当即脸色惨白,开始求饶。
肖氏也怕,但她前段时间刚买下同贤酒楼,大不了就把酒楼抵了脱罪。
肖氏强撑道:“我只是将东西交给她,并不知道亲家母要做什么,此事与我无关!”
只要,她一口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便没有大事。
为首捕头按住刀鞘,严肃道:“按照律法,卖厨余给客人吃,无论知不知情,都得严惩!你们是现在说,还是跟我回衙进了大牢再说?”
肖氏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们……空口无凭……”
虞茵茵不徐不疾道:“那你手里的是什么?厨余十分油腻,而且料味重,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手里的东西不这样?”
她眼神落在面无人色的肖氏身上,随后又落到食桶上。
“不如请人来验一验?验完再查一查,看看你们做的这些买卖,一共闹出过多少纠纷,衙里应该也有记录吧?”
律书写明:凡食物臭恶者为毒。菜肉有毒,有余者速焚,违者杖八十;若故与人食且出卖,令人病者,判狱七载,已故致死者绞;即人自食致死者,谓‘杀人法’以从。
简而言之,食物不新鲜也算是毒。
若验出他们的吃食有毒,不管有没有让人吃坏,最起码打八十大板。
衙里的刑杖很是粗大,别说八十板子了,就算十板子下去,也叫人皮开肉绽,丢掉半条性命!
谷母和肖氏都被捕头们押回去衙门。
金陵知府见属下带人过来,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他并未急着升堂审问, 而是让人将两个妇人押下去, 再请金陵城有名望的厨子过来。
不久后,金陵城中出名的几位酒楼大厨都来了。
金陵知府也不说什么事,只说让他们帮忙鉴定吃食,看是否变质了。
几个大厨被依次带上来尝味分辨。
众人尝过之后,都变了脸色,都说这些东西经过了二次加工,只能骗过普通人。
若是再放一会儿,肯定就变质了!
几个大厨口径一致,都写下证词签字画押。
卖变质吃食,可是重罪!
金陵知府明白实情后,便对谷母和肖氏严加拷问。
两个妇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破了胆,直接将她们的盘算说出来,还交代出许多细节。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金陵知府毫不手软,立刻命人去捉拿谷氏和同贤酒楼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