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见他神色不悦，开口问道。

“这里的人听说外面来了个妖怪，就都跑路了。”老道士摸着饿瘪的肚子埋怨道：“早知道就先去解决那个家伙了。”

“你说巫僵？”小天师笑了笑，背负双手走进那家酒楼，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正一”二字：“那可是不祥之兆，怎会轻易解决。”

“那霄月王说得信誓旦旦，我以为这鬼东西很容易解决呢！”老道士忽然醒悟，觉得自己与小天师被他坑骗了。

“也许他有法子吧。”

小天师不以为然，只是入神地看着那匾额上的字，神思飘忽。

“正一……”

哗啦啦~

不知何时，才放晴了不到两日的挽月又下起了雨，倾盆大雨。

老道士与小天师未算到今日会落雨，不曾带着雨具，遂只能跑进早无人看守的正一酒楼之中去了，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上饭了。

危机尚未到来，但内城早已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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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外城。

红莲携着香炉来到外城，却正见着人们慌忙逃难，出城的路已拥挤不堪。

“或许先古所记载的事情并不为假。”红莲避过慌乱的人群，嗅着炉香，回忆起过往：“逝去的与未知的，都只是轮回罢了。”

先民巫医团的出现，一度险些葬送了天下，直到一缕青衣度世。如今巫僵再现，想要护世不坠，也唯有真天之人可弭祸端。

“素问，你出现在此，便是等待这一日吧。”

想起素问，那个曾让易安词疯狂报复夜哭雪的颜家医仙，红莲的心里便百般不是滋味。

在燕城之时，夜哭雪曾设计北冀王掳走素问，并交与羲皇塔钻研长生之法。素问为真天颜姬唯一的女儿，身体流淌着最纯粹的青衣血脉，被世人认为是解开长生之法的秘密所在。

而在琊羽圣皇时代，为求长生的琊羽也曾被告知真天一族之中藏有长生的秘密。不久之后，琊羽圣皇便遣岐黄前去探寻长生之法。但不幸的是，琊羽圣皇未能等到带回巫术秘密的岐黄，便因强行以医法突破而遭反噬，殁了。

至琊羽圣皇陨落之后，这长生的秘密便失去了线索。岐黄在知晓圣皇薨的消息之后，也隐姓埋名于山野之间，不再出世。

有人曾猜测岐黄或许得到了长生法，并且存活至今。但也有人认为长生之法本不存在，岐黄那么久远的人与物也应化为了黄土，被时代掩埋。

但如今，红莲望着远处还在作乱的巫僵，却是逐渐相信长生的存在了。那如此来看，霄月王与夜哭雪或许都存在共同的目标了吧。

她在心中嗤笑一声，嗤笑这世人的荒诞。天地有缺不成完美，人亦无完人，任何事物都不存在绝对的可能，更何况是长生？

可人的贪心与欲望是与日俱增的，每来到一个阶段之后，便会滋生出新的欲望，无穷无尽。

“快跑啊……”

一如这慌乱求生的人，他们此刻的欲望便是活着，在规则之下。

红莲不会同情这逃难的人，亦不会关心，因为她本就当自己为恶人。而恶人，就该有恶的样子，而不是悲天悯人。

她穿过城门，来到一座高楼之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慌乱……”

是人们的溃逃。

“恐惧……”

是弥漫的情绪。

“罪恶……”

是人心的蛊惑。

“还有……”

红莲微闭着眼，任凭风雨打湿的脸庞与长发、红裙与香炉。

“还有道……”

蓦地，红莲忽然感受到在这慌乱的挽月城内，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在弥漫，昭昭若天命降世，支撑这乱城不坠。

“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道韵在身。”

红莲心中奇怪那股道韵来源，但同时更好奇除了天命之主张天师之外，便极少有人可以达到天运加身，甚至可窥天命之人。

可是在天师陨落之后，便不曾听说天命流派之内立了新主。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