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医生哥哥,我爸爸怎么样了?”
喻书眠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江安河的身上。
“小姑娘放心吧,你爸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主刀医生将要签字的医药执单和手术确认书递给了喻书眠。
“等你妈妈来了,让她把字签了。”
“好的,谢谢。”
喻书眠接过那份缴费的医药单,心中一沉。
喻书眠一下一下指着数那上面的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
喻书眠惊得叫出了声,二十万!
二零一一年,她不敢想象二十万是一个什么概念,她只知道在她们家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后来,林筠实在是借遍了娘家人,熬不下去了只好带着江舟去江家低声下气的借钱。
东拼西凑也才十万块,还差十万,光是手术费用就差点压死林筠,还不包括江安河每日在重症监护室的用药和平时的护理费用。
喻书眠连着三天没有去上学,守在父亲的床边,为了省去昂贵的护理费用,喻书眠就承担起了给父亲擦身子的活儿,一起三餐的照料,稍微闲下来就拿起书自学。
第三个晚上,江安河的意识已经恢复清晰了,脑震荡的情况在不断地好转,他每日看着女儿守在自己的床边,给自己端屎端尿擦身子,心里也难受得不是滋味。
“眠眠,你困了就休息会儿吧。爸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
“爸,你好好躺着休息,我不困,你看,我才做了三套卷子。”
喻书眠浅浅一笑,心中却是苦不堪言,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自己的心里,喘不上气来。
“眠眠,爸爸想回家了。”
江安河的眼中微微泛出泪光,他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天就会多用几百块,家里什么情况他不是不知道。
“爸爸,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
眠眠放下卷子,借口出去给他打热水避开了这个话题。
喻书眠靠在开水房旁边,抹了一把眼泪。母亲现在应该很累吧,四处奔波借钱,也不知道江舟那么倔强的性格会不会低头。
“舅舅,麻烦你了。”
喻书眠耳朵接收到这个声音立刻辨别出是顾言之,赶紧躲进了开水房旁边的转角处。
那么一瞬间的感觉,顾言之似乎看见喻书眠的身影了,但心里笑了笑应该是错觉吧。
喻书眠贴着墙,感觉顾言之的声音没有了这才提着水壶出去,心里却还停留着顾言之刚才的声音,现在自己这么狼狈,怎么能让他看见。
顾言之重新折回来,他敢笃定刚才那个慌张的背影就是喻书眠。
喻书眠接完开水,还没有回过神,转头就对上了顾言之的眼神,她一愣,少年的眼中为何悲伤浅浅几许,但却掩盖不了他眼中的星辰万丈。
一定是自己这两天有些累了,分心严重出现幻觉了。
“喻书眠。”
顾言之的声线有些沙哑,透着一丝丝的磁性牵引着喻书眠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
“这是真的顾言之吗?”
喻书眠竟破天荒的壮着胆子伸手捏了一把顾言之的脸。
原来是真的!
眠眠心中震慑,立刻把手给缩了回来,心中狂跳不止,敢情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摸顾言之的脸!
“我是……真的,笨蛋。”
顾言之顺情摸了摸喻书眠的小脑袋瓜。
喻书眠也不动,像只乖顺的猫就那样呆呆的立在他跟前,心中刻下了少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