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暖一动不动。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眼看薛丞逐渐没了耐心,她拿了树枝条在地上写:
“我相公不是北牧人。你们想看证据就要看证据,凭什么?他们怀疑我是妖女,半夜烧了我家,我们差点葬身火海,今天他们怀疑我相公是北牧人,一群人抄家伙上门要打要杀,更甚者挖荒郊野外的尸骨来栽赃,那么以后呢?”
“就算今日我相公自证清白了,以后他们想个莫须有的罪名,依旧会诬陷我们。要是这样,那岂不是想诬陷谁就诬陷谁,为了一己私利,滥用公权,把恶伪装成善,把朝廷刑罚当成虚设,如此这样,又有何公理存在?”
小丫头写字很快,写出来的话铿锵有力。
顾老头瞥了一眼,啐了一口,满是不屑:“瞎写的什么啥玩意儿,欺负我们不认识字?”
话音刚落,两柄快速闪电的长刀伸到鼻尖,一柄是箫祁的,如果不是苏向暖眼疾手快,抱着箫祁的胳膊,顾老头必定血溅当场。
另外一柄是薛丞的,还有一柄长剑,从后方刺果断,擦过顾老头的苍老脸颊扎进土里,铮铮作响。
“好!写的好极了!”
伴随着声音,一道蓝色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沉稳儒雅。
走进后,他夸赞道:“没想到小丫头年纪不大,但说的话却颇有见地。”
“你是谁?”顾老头看着那柄剑,打了个哆嗦,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顾老头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想他顾家在镇上也是个大户,被箫祁杀了几个后生,已经够憋屈的了,里长还把祠堂的地划给箫祁,显然是不把他顾家放在眼里。
现在更是连一个外人都敢在梧桐村的地方造次。
薛丞毫不客气地拿刀侧拍了拍顾老头的脸:“跪下!准你说话了吗?”
顾老头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盯着薛丞,冷哼一声:
“不过一个小小衙役,让你评判是给你面子,没想到你居然和妖女是一伙的,今儿这事没完,就算闹到主薄那也要给我个说法!”
薛丞额上青筋冒了冒,握着刀柄的手蠢蠢欲动,想要一砍为快。
“是要给个说法。”中年男人站在阳光下,负手而立,从容沉稳:“我朝刑罚,诬陷百姓,杖五十,徒四年。诬陷朝廷官员,杖二百,徒十五年。请问这位兄台,是官还是民?”
箫祁手中刀锋未收,目光森寒冷厉紧锁着顾老头。
顾老头冷笑:“他?他不过是个野蛮屠夫而已,算哪门子官?”
近在咫尺的刀锋寒气逼人,想到多少人葬送在这柄刀下,他背后冒出一层寒气,寒毛直竖,但他会怕了箫祁?这个时候怂,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薛丞冷睨了他一眼后,还刀入鞘,从怀中拿出一张文书,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高声道:
“主薄认命箫祁为衙内捕头,今日我专门带来了文书,即日起,箫兄弟就是我们衙门的人。”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住了在场的众人。
无视众人的震惊,他将文书递给箫祁:
“本来想等你这边完事了,咱们到家里说,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就在此说了。主薄看中你功夫好,想让你负责衙内的安全,你意下如何?”
峰回路转。
苏向暖笑的嘴都快咧到后耳根了,还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