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慢了一步,少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师,老师”,门被大力的敲响,许是得不到回应,敲门声更加急促。
屋内椅子上,坐着一位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双鬓花白却精神矍铄。
他站起身背对着门,暗暗吸了口气,才道,“进”,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红衣少年像支离弦的箭冲了进来,又在见到太傅的那一刻收缓脚步,恭敬的行了一个半礼。
“深夜打扰老师,请老师见谅”
太傅转身,看着自己一向从容的得意弟子满脸慌张,他虚抬了下手,少年随着他的手势站直身。
“殿下深夜找老臣是有何事?”
“老师,我想出去”
“不可!”,太傅拒绝的干脆利落,红衣少年一脸挫败,“为何?”
“因为你是大梁皇室正统,是白昱太子,齐豫如果发现你还活着,后果不堪设想”
白昱沉默片刻,知道出去无望,但还是不死心。
他缓缓开口,说尽自己的委屈,“我从四岁起,就被关在这所院子里,被关了整整十四年,十四年里,我从未踏出这院子一步,我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不会任性妄为,就算打听到我妹妹白安的消息,也不敢去找她,我知道,如果被居心叵测的人发现我还活着,那么我们这些年都白费了,所以我没有怨言,我得韬光养晦,只要我活着就有希望,可是老师,我的妹妹,她已经来了梁国,还被国师堂而皇之的摆在世人面前,我不能坐视不理,老师我得出去…”,白昱说到最后,竟是带了哀求之意。
太傅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不忍,“殿下不可…齐豫已登基十余载,朝堂之下皆是他的心腹,他早已今非昔比,您不能出去,请您相信老臣,白安公主在国师的羽翼之下很安全,他会好好保护公主的”
对于白昱太子,他是心疼的,刚被送来的白昱跟个精致的木偶一样,不哭不笑,不吵不闹。
他费神费心,衣不解带的陪着他,整整两年,小小的人儿才愿意开口叫他一声老师,他砸重金,培养他,又传授给他自己的所有本事,就怕负了先皇嘱托。
看着白昱太子一点一点成长,从沉默寡言到风采卓绝,他颇感欣慰。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他心里,是把太子当成了亲生儿子来疼惜的。
白昱僵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初见时不哭不闹的样子。
他原本应该在九天翱翔,受万人朝拜,现在却被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
当今梁国,谁又知道还有一位惊艳才绝的白昱太子呢?
太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脸惭愧,“殿下,是老臣不好,愧对先皇,来日臣去地下定当亲自向皇上皇后请罪,只是如今只差最后一步,殿下您且忍忍”
他是前朝太傅,也是当今太子太傅,地位尊崇。
他谋划多年,广纳门生,又给他们为官的机会,如今梁国朝堂一半的官员都受过他的恩惠,皆唯他马首是瞻,他在一点一点拔出齐豫的爪牙,除非一击毙命,不然万不可贸然出击,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将会永无翻身之日。
“我明白了,老师请起”,白昱把太傅扶了起来,不可让老臣寒心,他又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老师大恩大德,学生此生不敢忘”
太傅回礼,欣慰笑道,“好好好”
白昱表情一丝不苟,仿佛刚刚匆匆而来的不是他。
“今日是学生唐突,您好好休息”
“好,殿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