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隔着一层皮肤,仿佛已经听到了黛青色血管下缓缓流动的血液声,那对于血族来说,无异于至高无上的美味。
其实他最初是没打算咬她的,可是进食行为如同镌刻入骨的本能,他又从不喜欢克制自己,既然有了那种冲动,趁她不注意,咬一咬又有何妨?
雪白獠牙再一次从嫣红的唇瓣间冒了出来,垂涎的涎水顺着尖牙落下来,他蠢蠢欲动的,饥/渴无比的,打算朝着少女的肌肤刺下……
却在这时,塔尔精致的下颌骨被人类少女温热的手掌扣住。
茯苓指腹摩擦着少年的下巴,笑声在塔尔听起来温暖又悦耳,她却低下头,唇瓣贴在他的耳畔,意味深长的说道,“塔尔想睡冰冷的地板,还是温暖的大床?塔尔要乖,不要当坏狗狗,不然姐姐就把你丢出去。”
这一刻,塔尔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他整个人紧绷起来。
獠牙嗖地一下收回去。
茯苓继续道,“还不快把腿放下去?”
塔尔才发现应该是太兴奋的缘故,他竟然把腿压在对方的腰上。
他有些悻悻的收回腿,“对不起嘛姐姐,塔尔压疼你了吗?”
茯苓似笑非笑,“没有,但是我们的小捣蛋鬼,可以睡觉了吗?”
“好吧。”他有些失落,又忍不住撒娇,“塔尔只是很喜欢姐姐,忍不住想跟姐姐亲近。”
用撕咬来表示亲近?
茯苓不置可否。
塔尔看了她一眼,看到茯苓面色正常,才放心的开始装睡,但塔尔没想到的是,他装着装着竟然真睡着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原本抱着想要吸食人类鲜血念头的塔尔,在区别于坚硬棺木的柔软大床上,在属于吸血鬼的狂欢夜晚中,被茯苓一下下拍着脊背,慢慢进入了梦乡。
等塔尔睡着,茯苓从容起床。
顺滑的丝绸睡衣及至她纤细的小腿。
她说让塔尔睡在这里,可不代表她也会睡在同一个房间。
而按照这些血族随意分食兄长的情况来看,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兄友弟恭。
那只需要挑拨,分裂,离间他们脆弱虚假的兄弟情,追求者们最后就会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开始自相残杀。
茯苓推开房门,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短暂的照亮古堡内的一切。
年轻的公爵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臂弯搭着深黑的军装外套,整洁的军裤下一双锃亮的军人长靴,风姿卓绝的停在二楼走廊内,哥特式的彩窗玻璃下。
他腰间佩带着一柄苏格兰笼手剑,剑柄镶嵌着一枚猩红宝石,听到动静,那双深蓝色的眼瞳冷漠一转。
掌权者的眸光就跟他的佩剑一样锋利。
一串无声的脚步声。
乌黑长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艳绝的弧度。
茯苓扑过去。
在夏泽猝不及防之下,他被一把抱住,人类少女在他怀里却叫出了他那个倒霉兄长的名字。
“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