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三爷,他黑狗今儿也能忍受良心的谴责不作人了!
黑狗暗暗发着“雄心壮志”,谁知方猛抬脚猛踹了下他的屁股:“滚滚滚!你小子皮痒了,自己找根棍子回去让你老娘抽你,都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嘴碎就给我捂紧了,别平白无故地污了人家的清誉。”
再扫了眼远处依偎着的夫妻二人,方猛叹了口气,阴沉着脸颓然地走了。
看三爷没起那歪心思,黑狗也松了口气,不用真被老娘抽了。
“三爷,我错啦,都怪我嘴笨瞎说,你等等我呗。”他一骨碌爬起来,追上方猛。
回村的路上,想到今天的事,萧烈问道:“阿胭先前认识方三爷么?”
傅胭方才察觉到方猛的奇怪后,也回想了下她认识的人里是否有这位。
可怎么想都未想起这个人。
她在赵府时,出府的时候少,不多时候也都是听吩咐办事,并不会在外逗留游玩。
府外认识的人确实是少之又少,若是结识过这种本地的地头蛇,也应记得才是。
看傅胭摇头,萧烈便道:“不认识就算了,左右我们也不会常与他们打交道。”
萧烈握紧了她的手,又和她说起了别的事。
既是不认识,那多想无益,只他心下却留了丝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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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瞧出了傅胭的一脸陌生警惕,方猛刚刚才未继续搭话挽留。
这也能理解,他大概就是她随手施助的那阿猫阿狗,谁又能指望人能记住这街上的流浪猫狗长什么样子呢。
可他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
太冷了。连绵大雪一下就是大半个月,有屋瓦容身的人家都冻死冻伤了很多,更别提是他们这种无家可归的孤儿乞儿了。
那年方猛也才十三,瘦弱矮小,去码头搬货都被嫌弃体格,没人收。
天寒地冻的,食物本就缺乏,有好心婆婆赠送了两个馒头,可惜被大一些的乞儿们看到,团团围住了他,让他交出来。
方猛年岁小,身板弱,但那时也是一匹凶狠的小孤狼。
他知道抢不过这些人,二话不说,直接抓着馒头嚼都不嚼就往喉咙咽。
那群乞儿们见这小矮子反抗,立马扑上来抢走了他手里剩下的馒头,还将手指头伸进他嘴里抠他喉咙,要让他吐出来。
他们吃不到,方猛也别想吃到。
方猛死死压抑着反胃的恶心感,不肯吐出来。
最后乞儿们将他揍了一顿,扒开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裳方才扬长而去。
方猛又疼又冷,慢慢从地上支棱起来,挪动着脚步。
漫漫大雪里,他却不知该去何方。
求生的意识,让他在看到一处干草堆时,将自己埋了进去。
可太冷了……干草推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温暖,他已快要冻得麻木。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死了,也好,还能早点见到爹娘妹妹,不用像条野狗似的摇尾乞怜却仍是活得如此艰难,太累了。
而正在方猛意识快要消失之时,有一双白嫩小手拨开了他面前的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