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剥夺了死亡的权利。永恒才是众生的敌人。”

阿难认真地看着少女，无数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我已经准备好成为凡人了，让我见证死亡吧。”

如你所愿。

少女笑了，身形隐入黑暗，黑暗瞬间侵吞整个世界，并一点一点蜕去阿难身上无穷无尽的血肉，剥离出最下一层的迦难。

“原来你就是死亡。我早该想到的。”迦难一声苦笑。

提前预祝合作愉快。回答的声音搭上了感情，好像一位知性大姐姐。

“异域来客啊，先告诉我，你来自哪里？这很重要。”迦难没有接话，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

神域。

自称死亡的那个回答吐出两个字后，沉默半晌又蹦出了一句话。

你们的对手。

“我明白了。”再启佛目，迦难合眼，凝神静息。

死亡没有催促，要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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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对手合作，确实需要多花点时间考虑。

“你是神吗？就像佛一样？死亡神？”迦难一边思量一边问道。

我是死亡，是神，不是死亡神，更不是佛。

“这样啊...”

“抱歉，我不能跟你合作。”迦难散去佛目睁开眼睛，眼中无悲无喜。

理由。

“你破域而来，所系无非诸域之争。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合作就能规避这万域生灵都无法逃避的劫难。”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我们做不到。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死亡信誓旦旦地回道。

迦难犹豫了一下，“那你的计划是？”

等你死后就知道了，你会感谢我的。死亡神秘兮兮的回道。

“有佛主在，众生只会入轮回，我不会死。”

话可不要说太满，在你进入轮回前我会把你截下来和盘托出我的计划，到时再决定合作与否也不迟。

迦难心想着佛域是自己的地盘，一个外来者总不能在客场作妖，就算有危险，到时再抽身也不算晚，便应了下来。

“如此正好。”

你自裁吧。

迦难：“……”

怎么不动手？

迦难憋了许久磕磕绊绊的吐出了一句话。

“我...不会。”

死亡：……

是我考虑不周，我送你。

“谢...”迦难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感觉身上袭来一种大恐怖。

这就是死亡吗？心灵视界内迦难瞪大佛目，意识轰然消散。

现实世界，迦难脑袋突然一耷拉，整个身体哗的一下化尘遁去，属于他的那盏人心烛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滚出十来圈后化成轻烟不见了踪影。

佛主开目，心有疑，高声道：“迦难何故遁入轮回，速去。”

外围一佛陀领命化尘遁去，寻找迦难转世的小轮回，无果后又转至各个大轮回，终是一无所获，随即返回。

“佛主，迦难不在轮回之内。”

此言一出，众佛皆惊，整个佛场都喧闹了起来。

“噤声。”

众佛罢言，静待佛音。

“迦难之事自有定数。颂经吧。”

“是，佛主！”

……

黑岩大地，滚滚幽流两岸，遍地绽放朱砂红瓣，无根无叶，藤萝紫茎倚托而立的无名之花。紫茎上十八缕花瓣九开九合猩红胜血，一茬接一茬蔓延到天边浸染大半穹顶。

“这就是死后世界？与我所想竟分毫不差。”

死亡本就抽象，眼前所见所闻不过是你认为的而已。

不待死亡解释，迦难心中已然明了一切，“佛主灭幽冥，断彼岸，铸轮回。你的计划，可是让我重铸幽冥，碎六道轮回，而后登临彼岸？”

这只是第一步。

“好，我同意合作，只是...”

“为什么选我。”同样的问题从迦难口中蹦出，而这一次死亡没有讥讽。

你是那佛盏下的暗点，你跟其他佛不一样。佛主压不住你，于是一遍又一遍地把你逼入大轮回。正是这一点让我看到了死亡尽头的那一抹生机。

你是佛域唯一的异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