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干呢!”男子拘谨的挠了挠头,苦涩一笑。
男子脸上写满了沧桑,长时间的日晒,将这张脸给变的黝黑,发白的双鬓在对比之下,格外显眼。
他当初是这AP县薛家的大少,意气风发。
如今却沦落到被这些小人肆意嘲笑的境地。
这样的落差,换做他人,恐怕早已轻生。
但,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家里有糟糠之妻,重病待治。
膝下有花季之女,未曾婚嫁。
他,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不能倒下!
那工友冷笑问道:“听说你家婆娘最近病情加重了,你还有钱吗,要不哥几个借点给你?”
“真的吗?那就太感谢了。”
男子脸上有些喜悦,如他们所说,自己急缺用钱。
只见附近几个工友,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其中一个收过来整理了一下,递给薛耀天。
薛耀天一边继续道谢,一边伸手去接。
但那人一个“手滑”,将钱掉在了地上。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干活累着了,手抖!”他还满是“歉意”。
“没事,我捡起来就好了。”
“要不,曾经的薛总给咱哥几个跪下磕个头,我们再给你点,怎么样?”
附近的几人眼神都是带着玩味,嘴角挂着嘲笑。
薛耀天弯下的身子突然停住了,人也沉默不言。
“你前几天不是去找工头预支薪水,还给他下跪了吗?他可是还没给你呢!
怎么,到我们这就不行了,这是看不起我们哥几个咯?”
薛耀天缓缓直起身子,那地上的钱也没了拿的打算。
“行,有骨气,是条汉子!”那男子朝薛耀天竖了一个大拇指,好似由衷敬佩一般。
薛耀天抗上卸货员递来的一麻袋货就准备离开,却又被那调侃他的男子拉住。
男子朝上面的卸货员招了招手,冷笑道:“给咱有骨气的薛汉子多来两麻袋!
别人不屑拿我们的嗟来之食,那就多给他点工作,也能更快筹钱不是?”
一副满是关怀薛耀天的模样,让人反胃。
身边几个人却是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着。
三包麻袋压在男子身上,直接压弯了他的脊梁,头低的像是要埋进土里。
如此重量,他连挪动一步都是艰难。
但他一声不吭,只是一步步吃力的朝前走。
显然,这种欺负,他这几年,早已习以为常。
突然,这背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头上传来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舅父。”
薛耀天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先是愣在原地,随后虎目瞬间通红,不敢置信的颤声道:“枫……枫儿?”
“是我!”
两个男人之间并不像女子一般能够敞开怀,将内心的话尽情的表达出来。
相顾无言,唯有一抱。
不远处的几个人看着这边两个相拥的男人,狐疑问道:“薛老头,你侄子不是死了吗?”
不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巷子,这种八卦消息素来都是传播极快。
尤其楚家的事还是从楚枫外公那边传出来的,基本是家喻户晓了。
现在这薛耀天的侄儿突然冒出来,他们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