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不甘心似地说:“我不是遇到欧隽坤才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小学的时候我就”
“小学生能懂什幺?”孟爸突然厉声打断道,顿了顿,微微喘了口气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的原则就是这样。孟维,你先你自己屋待着。”
孟维不肯撒手屋,而是用眼神看着欧隽坤:你为什幺一直不说话?
欧隽坤松开他的手,对他轻轻说:“乖,听你爸的话,先屋。”
孟妈见状则皱起眉头,用眼神对儿子施压:“孟、维。”
孟维没办法,只好和欧隽坤松开手,耷拉着脑袋房了。
欧隽坤也没有再留下的意思,而是微笑和孟维父母告辞,才转身换鞋,只听闷且沉的“唝咚”一声,毫无征兆地,前一秒还挥手送别的孟爸此时此刻却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医院抢救室外等待的过程是无比煎熬的。
虽然在送上2急救车前,孟妈已经找到了硝酸甘油给孟爸舌下含服,可是到了医院后看着进进出出匆匆忙忙的医护人员身影,孟维只觉得天昏地暗,万分愧疚。
老妈自是个坚强的女人,没有孟维想象中的悲痛欲绝,而是一直握紧拳头等在外面,来踱步。
抢救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传出什幺乐观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流逝,生还的沙漏眼看着就要流失殆尽。孟维隐约间觉得这场景和去年春节时欧隽坤丧父有几分想象,想到这里便更觉恐惧和懊恼。
他蜷缩着坐在医院的塑料排凳上,即使不信教,此时此刻也病急乱投医地、无比虔诚地祷告,内心默念着:求仁慈的上帝保佑我爸爸平安度过这次劫难,我要他活着,哪怕折我 十年寿辰也好,如果 十年不够,二 十年也好,尽管拿去,我妈不能没有我爸,我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让我爸离开我。什幺都不重要,只有我爸最重要!我一定要我爸活过来!活下来!
一遍一遍在心中重复着念想,眼泪不自禁地流得满脸都是。
一直严肃沉默的欧隽坤见他这样,缓缓将他抱住,紧紧地抱住:“你爸不会有事的,你是个有福的人,你忘了你求的红线了吗?你的家人都会平安健康的。”
孟维止不住想起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的各种关怀慈爱。
那个在他调皮拆掉 妈妈织的毛线后依然笑嘻嘻给他拍照片纪念的父亲。
那个在欧隽坤病重期间,亲自将充满生机的薄荷草交到他手上的父亲。
那个在他加班到很迟很迟饿得胃疼时亲自为他下热汤面条的父亲。
那个总是京剧昆曲咿咿呀呀哼不离口的父亲。
那个养育了他二十九年的父亲。
以前念书的时候,他记得妈总说:“你爸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天塌下来他也不能倒。”
可是从来的一家之,却在有朝一日说不行就不行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抱着欧隽坤,痛苦地抓着他背上的衬衫,含泪啜泣说:“我不能没有爸,这辈子我是他儿子,下辈子我还要做他儿子,这辈子除了你,他就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男人。”
欧隽坤被他用力抓得背上生疼,然而终究比不过心疼,只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我懂,我都明白,你是个好儿子,我们都要做好儿子,咱爸吉人自有天相,再等等就会有好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