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从容笑道:“刘老哥,我啥时候说过不给的?”
刘子贵伸出一只肥手,“那你可给啊?”
于四把手指向前方,“再等等。”
刘子贵顺着于四所指方向看去,原来黄走又艰难的想要站起来,此时的他嘴角淌出鲜血,脸上胳膊上有多处擦伤,博于银看了眼远处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于四,眉头微皱,再也顾不上“师叔”风范,冲过去又向黄走身上报以一顿老拳,只是这寻常的拳脚已不足以重创黄走,终于趁着博于银一脚踹空的机会脱身站了起来。
即便铜棍就在身侧,黄走也没有再次拾起,立了一个拳架就往博于银身上拍去,博于银虽出身豪门,修行之法按部就班,却自小不谙技击之法,此时体窍枯竭已无气势,气窍在背又无法运气护住前身,走了几招后被黄走抓住机会拨掉右掌拍中了这位放题宗弟子之前铜棍扫中的位置,又以自身肘部前探将博于银撞飞出去。
博于银在地上打了个滚,肩部由于疼痛起身缓了一缓,再次被黄走一掌拍中额头飞了出去,堂堂放题宗弟子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博于银羞愤难当,眼看黄走又要袭来,已是没有机会起身,便往腰间一探,抽出了一张黄纸符箓,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符箓中间裂出了一道近乎肉眼见不到的裂痕,“去!”博于银大喊一声就借用气机将符箓掷出,符箓竟以比暗器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来到黄走面前,此时黄纸已燃烧殆尽,中间裂纹位置迸出一发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火球打在了黄走身上,黄走上身衣衫瞬间被点燃,自身仿佛置身于熔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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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但即使这样,也未能阻碍他向博于银出掌,这位出生于小溟岛的武学大师,刘子贵等人眼中的粗鄙武夫如那火甲神人一般被符箓阻碍了一下身形后,便又向博于银奔来,博于银还未能站起将身上的其他符箓自腰带取出,胸口处已重重挨了黄走剩余全部气势的一掌,击完这一掌后,黄走不再看那被拍至地上还弹了一弹的博于银,便开始在地上打滚,终于,火灭了,黄走缓缓地站起身来,浑身黢黑,而博于银却就此晕死过去。
夜里,白府后院黄走家中,于四正给坐在床上的黄走涂抹伤药,于四看了眼默默流泪的白润儿及默不作声的小主子一眼,说道:“为师当年离开山门并未带些许伤药,这些年游老用去了些许,剩下的今天都给你用上了,好在这化溟草乃是寒属性稍作处理后就能够入药的,就地取材,帮你拔去身上这些灼伤的地方,也算够了。且等润儿给你缠上绷带后,这两天就别躺着睡了。”
黄走不知道该说什么,胸口给博于银那一指点裂了胸骨,照理应该爬不起来才是,只是当时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来,甚至击败博于银的那股子心气被符箓烧伤时都没有坠下,抿了抿干涩嘴唇,心里酝酿一番之后,对于四说道:“师傅,我好像摸到点武道的边了,当时逆境下勇往直前,出掌之时竟是浑然忘了疼痛,是不是...”
于四哈哈一笑,拍了拍黄走肩膀,气机稍一散发,就让黄走冷的哆嗦,又点了点门口的熟铜棍,示意玄机在里面。原来这熟铜棍算是于四早年趁手的武具了,打造之初加入了几两的溟石矿晶在里面,又在双手常握的位置掺杂了些镇痛的麻药,致使黄走不曾感受到太多博于银给他带来的伤痛,于四继而意兴阑珊的说道:“狭路遇到拳法更高者,不畏死,不逃避,勇往直前听起来是不错,但也无异于莽夫的困兽犹斗死中求活,要我说,不行就逃,能活着才有希望,走儿,旻宇你们都好好记住了。”
“至于博于银本身有练气士的底子,我也和你说过,所以他能祭出一枚寻常的引火符箓并不稀奇,那种程度的火球术若遇到修习寒属性功法的我,气机运转全身就可以打散,但是对你的伤害还是蛮大的,火球虽小,却是天泽大陆的修士们最常备的符箓,杀力不算低了。”
“师傅,那火球确实厉害,我能驾驭那种符吗?”
“你啊,你当然不能,这种五行符箓都是以内涵的五行符石为契机,所画符文为引,借修士气机为基碎裂符石,方能祭出。当然,符箓的威力也和画符人的本事及修士的气机有着密切的关系,符箓品秩越高,驭符之人气机越浓烈,效果就越好,反之就越差。”
“但是你也别灰心,世间也有武者一鼓作气,以气势为引所画的‘一气符’、‘神行符’等,我不是武者所以对此涉足未深,回头我小弟若是能来岛上,可以教你。”于四笑了,似乎对他这个亲弟弟也是十分想念,“旻宇快四岁了,也该学点东西了,润儿教些识字画画,走儿教点拳脚,我看看再教点别的,那打赌赢来的符甲可要收好了,不行我就先替旻宇穿在身上?”
“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黄走勉强抱拳回道。
“让润儿给你修剪下胡须头发,瞧瞧你这狼狈样,走了。”
黄走哪还敢坐着说话,起身抱拳:“恭送师傅。”
于四走在夜色下,迎面走来了几个值夜的小厮,弯腰与这位“深不可测”的大管家打招呼,于四竟难得有些笑意的点了点头。
“我于四行啊,随便调教了几天的徒弟可不就是比那大宗门的弟子强?”
黄走的成长被于四看在了眼里,可旻宇呢?
不敢教,怕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微弱道行误了小主子前程;不敢不教,亦是怕蹉跎时光误了小主子前程。此番焦虑,别有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