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未走出崇山峻岭的白旻宇并未有任何焦急的样子,反而走得越来越慢,甚至有时间在午后的树上小憩一个多时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只需捉几尾溪鱼,挤掉内脏,刮掉鱼鳞,挂在腰带上风干,就够吃个一两天,遇上溪水深的地方,大可脱光了洗个澡。起先白旻宇担心面皮会遇水脱落,谁曾想几番入水,不但没有脱落迹象,反而越发与自身脸皮融为一体,不再如刚粘上时那么别扭了。
这幅面皮就如同生根在白旻宇脸上,仔细在水面照一照,就会发现原先俊秀又轻佻的他不见了,呈现出的小伙子是那么的...普通,毫无特点的面皮上生着一副小眼睛,宽鼻翼,趴鼻头,嘴小且唇厚,不过白旻宇倒是十分满意,因为这张脸的普通,才显得出于四这门家传手艺的不普通。
这张面皮的样子起码像是那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并不符合白旻宇现在的年纪,不过白旻宇身材修长,肩臂也够厚重,只需少一些少年的神色与机灵,多一份青年的沉稳与担当即可,这也就是白旻宇走得慢的原因之一,总要将声线练习得像那变声后的青年,方可出山。
当然还有一个走得慢的原因,那就是需要一个身份。
爹说舅舅是那小溟岛上的土皇帝,那我就是那落魄至此的小王爷?
不行不行,太大太大,而且身份与小溟岛,最好不要有一丝牵扯。
第四天清晨,白旻宇终于看到了天泽大陆的第一道炊烟,走近发现是一对年迈夫妇在两间茅屋下生火做饭,煮的是谷子,搭配了某种已煮稀烂的动物内脏,白旻宇走上前去给两位老人拱手行礼,问是否能讨要一碗充饥。
两位老人打量着这位看着面善的小伙子,互相望了一眼后,眼中闪出一丝不安,最后还是老媪问白旻宇:“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来这深山老林做嘛子,听你口音,不像是当地人哩。”
白旻宇有些呜咽,“大娘,我叫黄鸣,北边海上过来的,家中老小原本是做那海上运送货物的长工营生,一场海啸把东家的船掀翻了,我是抱着块木头才活着到了岸边的,至于家人,我在海边寻觅两天,不曾有所发现。”说完瞅着海岸方向不言不语。
老翁这就打消了疑虑,并对白旻宇的话深信不疑,“对了对了!这几天好大的风!听前面山腰上的老贾说起,海岸上搁浅了好多大鱼,只是现在赶过去捡,怕是鱼都臭了,这该死的海啸。”
白旻宇赶紧称是,眼巴巴看着锅里,老两口会意,端出了一只新碗,盛满后递给了白旻宇一碗。
老太太看着狼吞虎咽的白旻宇,心里疼惜,多好的孩子,瞧着就踏实!遭了变故,能活下来真算老天开眼的造化,福大命大了。
白旻宇吃罢也不多说,抹抹嘴就拿着老人家的柴刀往山林走去,半个时辰后,白旻宇不仅用腰带捆回了十余斤柴火,手里还抓着一只两三斤样子的雉鸡,瞧得两位老人心里欢喜。
用罢晌午饭,白旻宇向两位老人讨教了附近的风土人情后,就告别二老说要归乡上路了,临走老媪又拿了个小布袋,给白旻宇抓了把炒熟的豆子,白旻宇急忙道谢,三步两挥手的去了。
按照两位老人的说法,此地名叫吃辣岭,土壤适宜生长一种味道极辣的朝天椒,当地百姓盘山而居,并无村落,为得也是更方便种植这种椒类作为营生,老人的一双子女,便常来常往于西边城镇和吃辣岭之间,现如今都已成家。
继续往西走了约有四十余里,终于看到了当地唯一一处小镇,外来人基本都是为买朝天椒而来,久而久之,就压出了一条通往外面的平坦道路,白旻宇将顺手在山里打到的两只雉鸡在一处屠户处换了点铜钱,又在一处布店买了点黑色碎布的边角料,佘了只针和一点黑线,临出镇子又买了些炒面放置在老媪送他的那只布袋里,往后看了一眼后,裹着星辰大踏步继续西行。
夜里白旻宇边沿着马道走着,边踱步边反复模仿镇上人说话的声调与语气,近似于神经质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第二日清晨,白旻宇见四下无人,跳上一颗高树,脱下陪伴自己十余年的虎头鞋开始缝缝补补,毕竟已是二十岁的青年面皮,再穿一件如孩童一般的鞋子难免会惹人注意。
这双鞋对他的意义仅次于他这条命,或是说他现在这条命都是这双鞋给的也不为过,这鞋除了遮蔽气机外,还会随着自己的脚的生长调整大小,可谓妙用无穷。
左脚那只经过缝补已无早先模样,白旻宇满意至极,就又拿起了右脚那只。
谁会想到这位在树上缝缝补补的少年,再接下来的十余年后给天泽大陆北域来带那么大的变动?
接下来近两年的日子里,白旻宇化名吃辣岭黄鸣,沿着三洲国的边境处游晃,打交道的无非都是些挑着馄饨担子的走夫、走堂的茶博士、穿梭的斥候及一些个刀尖上讨生活的马贼,在小溟岛数量稀少的马,反倒在这里随处可见。
至于修士,见过两次。一次是天上极高处一名着放题宗服饰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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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弟子,这等高度凡人是极难看得到的,但是却瞒不过白旻宇。
而另一次,发生在黄鸣十五岁生日那天。
颇有些意外。是一出分赃不均的好戏。那天白旻宇赶不及去镇里,便一如既往住在了林子里,天色已暗,随便觅了一处山洞,确认洞内并无野兽盘踞后纳头就睡,约莫两更天,急促的脚步声冲着山洞而来,侧身躺卧的白旻宇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一个打挺起身后摸起身边棍棒就快步绕到了山洞后方,脚步声由远及近,白旻宇屏住呼吸细听,约莫是三人。不是轻功极好的练家子,就是难得一见的修士。
“大哥,前面有处山洞,不如歇息一下再走?”一个粗犷的声音讲道。
“是啊大哥,这已淌过踏江,到了三洲国境内,后面的点子也不会咬那么紧了吧?再不掏出点灵珠温养下气窍,我怕是要跑不动了。”脚步比较零碎的那个点传出了尖细的声音。
“果然是修士!”白旻宇暗暗思量,往后缓缓退去。
“那就稍事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上路。”为首那位犹豫了片刻,带头向山洞里走去。
三人并未有过多言语,几步的功夫就跃进山洞,还好白旻宇谨慎的性格使然并未在洞内生火,否则或将被三人遁着火光悄无声息摸过来给除掉了。
白旻宇往后退的动静很轻,配以虎头鞋,足窍气机能很好的遮蔽掉落地的声音,大约退后十余丈后,跳至一颗树干上,侧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哥,给我两粒灵珠,”尖细声音的老三先开了口,“轻身符箓二哥用还行,我用气机催动符箓消耗不轻的。”
“三弟,你用两粒灵珠可以,只是你一个二窍修士,裂开灵珠后窍穴能够汲取的灵气有限,怕是灵气能转换成的气机不足一成,还是给大哥省点吧。”
“二弟见外了不是,三弟是这次事成最关键的一个点,别说是两粒灵珠,就是从这些物件中再多拿一成,我也是没有异议的。”
只听两声琉璃碎裂的声音后,山洞里就没有丝毫声响发出了。
还好白旻宇耐心极好,一刻钟后,山洞里才有了声响,传出了那名老三尖细的声音:“大哥,二哥,虽说我帮你们从陆家偷出了这宝盒,但是里面是什么,你们两位却从未过多透露过,既然如今四下无人,能否让小弟开个眼?”
“说好到了断桥集再打开看的,老三你猴急什么?”这粗旷声音的老二似乎与这老三不对付,一直与这老三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