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紧紧攥了攥拳头,老爷和夫人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
黄鸣也不与众人言语,快步背着白敬泽入内,而孙掌柜也情绪激动,老爷在天有灵,保佑少爷回家了!
老掌柜与老江携手快步入路遥。几位帮闲和峮儿守在屋外,宗紫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不入内与公子相认?”
峮儿抹去眼泪,又哭又笑道:“不急,大哥这不是还没醒嘛。”
入内后将白敬泽平放床上,黄鸣致歉道:“手劲大了点,猛捏了他的大椎穴,要顺其自然醒来的话,且得等了。”
于五笑道:“不打紧,黄小英雄果真强过那八抬大轿。”
待得白敬泽醒来后,已是申时光景了。白敬泽看着身边于五,老江,老孙,还有那个面带笑容自称老祖宗的男子。
白敬泽跳下床去,就要与黄鸣打生打死,被于五食指拇指并做一处敲了个重重的板栗。
黄鸣这才笑着把那名刀名剑拿出来交给白敬泽,笑着赔罪道:“不打不相识。”
老江恍然,竟然是他,既然这两把武器在这里,那么那个邹峰就没在此人手里讨到好去。
白敬泽这才晓得原来眼前此人,就是船上那木讷青年,难怪看着如此欠揍呢。
白敬泽也不忘向于五告刁状道:“这厮自称是我老祖宗,五奶奶你不管管?”
于五又一记板栗敲了下去,这下更是敲得白敬泽龇牙咧嘴,许久没有直起身来。
白敬泽起身后久久无言,茫然四顾,“我妹呢?”
屋外,宗紫老觉得背着自家少爷的男子不是好人,思量了一会,谨慎问道:“小姐,那名男子...身手很好?”
峮儿皱起眉头,“不该问的就别问。”
宗紫笑了笑,就真的不问了。
后来峮儿带着屋外的五人进来,黄鸣便当着众人只说是于五太青山上找来的帮手,和于五在太青的身份一样,都是外门弟子,不值一提。
众人拱手称幸会幸会,心想你一个来自太青的高手不拿自己当回事是一回事,可我们敢拿你不当回事?一名太青的外门弟子,分量真不算轻了。
不过兄妹的一番重逢,自有一番唏嘘,白敬泽还好,轻轻拍打妹妹肩膀,峮儿却又哭了个稀里哗啦,好不容易劝住不哭了,引着兄长去往路遥不远的那处隐蔽农家院子,总算安顿好了以后,于五又端出长辈架子,让白敬泽近期别乱晃悠,就在此安心修行。
深夜里,撇开孙掌柜和老江的黄鸣溜进了农家宅院。
白敬泽本就对这黄鸣无甚好感,见到推门而入的是他后,便怒斥其深夜擅闯民宅。黄鸣笑称自己算是他半个自家人,怎么就进不得院子了?
于五和峮儿就在身旁都没有说话,那就不由得他白敬泽不信了,但是说这个看上去挺能打的男子真是他老祖宗,那他白敬泽还是不信的。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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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泽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而是念及曲家漪,还是向于五苦苦央求去曲家新宅邸走一遭,起码看过才能放心。
到了此处院落,这都是苦苦哀求的第八次了,连于五都有点头疼。
黄鸣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端起茶杯倚在墙角后笑道:“那个洪跃,即便入了曲家开的镖局,也做不得主,只会束手束脚当个帮闲,运气好的话,当个副镖头还是有点盼头。”
白敬泽瞪了他一眼,“你瞎啊,曲曲都打不过那小子,引狼入室后还不是任由人家拿捏?搞不好日久生情,真给那小子做成了曲家赘婿,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武功白练了?”
黄鸣白了白敬泽一眼,将茶水一饮而尽,咂摸茶水味道后不急不缓地回道:“你看到的那个被曲家漪逼至角落的黑衣中年男子没有?不出意外,那个下盘极为扎实的男子,就够那洪跃喝一壶了,那曲姓女子也不是个吃素的,两个对一个,姓洪的成不了事的,白大少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白敬泽又不是傻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眼于五,后者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城内变故不小,二关岭的那位似乎染指城内事,所图什么暂不得知,小黄在风华苑那边,算是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当时我赶过去的比较晚,所以溜走了一个报信的。此事一旦处理不得当,可能会有极大的麻烦,我二人也在查其中的蛛丝马迹,初步推断那人,有衔脉期修为。”
白敬泽咽了口吐沫,“就是小时候你老拿来吓我的那个?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于五点了点头。
城东曲家新宅邸内,正如黄鸣所料,有一场决定谁来做总镖头的比试正在进行着。
一方是被曲家漪引进家门的洪跃,另一方是自家师兄秦诚。
起初洪跃并没把白日里早已瞧出端倪的男子当回事,一个推手凑热闹的托,还一味让着个娘们,能有多大出息?可一旦交上手后,洪跃叫苦不迭。
这个秦诚,是当真抗揍啊,当然了,拳头也不轻,走得是曲家漪同样的路数,蓄而不发,发则隐有雷霆之声势,而洪跃的拳头招呼上去,基本不去躲,反而利用出拳间隙反击的几手,对洪跃颇具威胁。
一炷香后,洪跃被一直在步法方面藏拙的秦诚按住手臂,蓄势的一拳打得洪跃倒地不起。
曲家漪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天上弯弯月牙,心想那个狠心短命的白家小子,现在身在何处?
太青山的大比已落下帷幕,不让人意外的是,奎赴京二度入核心,这都是情理之中的,听说七窍松动,此子最低以七窍底子入衔脉,都已是同期里捏着鼻子都得认的既定事实。
蒋在溪,修行岁月已不算小的弟子了,弃道后以武者身份,同样二度入核心,在八进四的厮杀之中,祭出的符箓不是俗物,应该是符降的手笔了,以此作为杀手锏淘汰了扶摇决的新主人,新晋内门弟子陆秉湾。
除此之外,摸到百岁门槛的六阵山大弟子胡讷和道号水夕的女弟子,一样入围,一路打杀下来,波澜不惊。
至于第五个名额,则需要在八进四淘汰下来的四人中抉择,一番混战后,被奎赴京淘汰的灵山草堂女弟子橘偲,施展精深火法,力压其余三人,成为了第五位核心弟子。
看着满身是伤的橘偲,当姑姑的橘茉心疼不已,心想你硬碰奎赴京作甚,毕竟有着两窍的差距,学着别人认输就是了,何况都已是你妹夫的人了,就为了报那不选你的私仇,甚至不惜毁掉那灵器品秩的雷鞭?
橘偲笑笑说解开了心结, 从此心境无暇,渐次登高,不是一件外物能买来的。
班列堂内,降头庙之行主持之人不再是橘栀,而是副门主李谨言,毕竟选拔之人里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女婿,避嫌的规矩还是要讲一讲的。李谨言直言不讳,降头庙试炼一旦你们五人过关,就是实打实的核心弟子了,除去一年多出的五枚灵币赏赐外,此次进入内泽的名额,太青有十一个,这里面定会有你们五人的份额,同时核心弟子中还会有六人选择一并前去,若有愿意让出名额的,宗门还会有所补偿,不但会有灵珠,还会在你们觉得时机合适之时,给出去往内泽的名额。
水夕在班列堂内选择让出位置,自称五窍底子打得不够坚实,即便进入寒潭洗涤气窍,也扛不住那刺骨之感。下不到底部,就把握不了进入衔脉期的那一丝契机,倒不如再打熬个几年再做打算。李谨言说不打紧,不过即便不去内泽,降头庙之行,也是非去不可。
见其他人不再有人言语,李谨言看了看祖师像后缓缓说道:“此次降头庙行程,排在了明年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