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木门竟自行开启,同时一股阴风拂过,将曾宽手中的蜡烛吹灭。
曾宽眼前一黑,瞬间一股凉意自上而下直达尾椎,两股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
不能尿……
一个念头闪过,曾宽夹起双腿忍住了尿意,然后定睛向屋内看去。
西厢房宽敞幽深,纵然借着院外的灯火也看不太真切。
能来点亮光就好了……
一念未落,四根红烛齐齐腾起火光,将房屋照亮。
真是想啥来啥……曾宽踏入屋内,双眼环视,寻找那位刚刚还在哭泣的女子。
屋里没人。
奇了怪了,声音分明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曾宽眉头紧蹙,不禁四下打量起来。
屋内的陈设简单却不失庄重,入门正对面靠墙放置了一张条案,条案正中间有一个铜制香炉,两旁的瓷盘里摆有各种新鲜瓜果。
再往里面便是红漆木质的雕花大床,罗纱做成的双层斗帐高悬其上,四角垂着香囊。平铺的大红色绸缎被面上绣着龙凤呈祥,枕头上则是鸳鸯戏水。
这……看起来像是洞房啊。
曾宽狐疑着往里走了两步,恍惚之中感觉哪里不对。
洞房……女子的哭声……新娘!
春宵一刻,新娘不应该在床上嘛?!
曾宽猛然间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红漆大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盛装的女子。
女子身穿鲜红如血的嫁衣,头顶红盖头,安静地坐在床边,手脚皆被麻绳捆缚。
“刚才是你在哭?这大半夜的,也不怕吓坏了扒墙根儿的街坊四邻?”
曾宽瞪着眼前这位新娘子,仗着胆子问道。
“正是妾身,方才无意惊扰,还望公子海涵。只是此处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人家,何来乡邻?”
新娘幽幽地答道,尖细的声音透着一股妖媚。
“那你哭什么?洞房花烛之夜,春宵一刻千金,咦,如此少儿不宜的场面为何没看着新郎?”
曾宽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烛台问道。
“实不相瞒,此地不久前出现一巨妖,自称乌将军,要求乡人每岁进献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供其淫乱,不然将为祸百姓。妾身的继父收了村正五百贯钱,遂将妾身绑到此地……呜呜……还望公子能施以援手,救妾身于水火。”
新娘子的脸被红盖头挡着,看不见模样,不过想必应该稍有姿色。
“百姓们早已饱经战乱,那乌将军却又趁机作祟为祸一方,是可忍孰不可忍,它什么时候来?”
“二更便到。”
“得嘞,那姑娘在此稍作休息,在下先走一步。”
“哎哎,还请公子助我脱困,妾身无以为报,甘愿以身相许。”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在下已有婚约在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告辞。”
说完这句曾宽扭头就跑。
“腌臜泼才!你好歹也是一名三钱天师,不曾想却这般胆小如鼠,送到嘴边的荤腥都不敢沾!”
说话之间,那位柔柔弱弱的新娘瞬间膨胀了数倍,随后身形暴起,一晃便挡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