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咽了下去,皮笑肉不笑:“掌印倒还真是宠爱掌印夫人!”
江雁回用帕子掩唇轻笑了一下:“我本想劝他少兴师动众,吃食而已,府里的厨子又不是做得不好吃,也怪我,之前大病过一场,身体虚了,掌印就怕我再出什么毛病,所以难免谨慎了些,样样都要为我做到最好,其实说起来,这也是跟义父学的!”
江雁回看着安夫人道:“义父那么疼爱安夫人,不也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安夫人么!”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可安夫人的脸色倏尔变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尤为僵硬。
她抽动嘴角笑了笑,盯着江雁回:“你义父自然是疼爱我,否则这么些年也不会让我掌管着提督府的家事。”
“是啊!”江雁回笑,“掌印可不就是学了义父这疼人的本事,我有时候都嫌弃他太疼人了!”
安夫人这回连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雁回,我是拿你当一家人,才与你说一句实在话,掌印虽然掌管着司礼监,但他能有今日不容易,所谓伴君如伴虎,站得越高的人也就越危险,你身为他的妻子,也当事事为他着想,他固然疼爱你,但你也该知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她捧起茶水又喝了一口才道:“私下里,我可是听了些风声,金陵城里,都在传你的不好,你可千万要注意些,别影响了掌印!”
“是吗?”江雁回笑着,“是怎样的不好呢?”
“还不是你从前的亲事!”安夫人擦着嘴,“掌印是什么人,娶妻当然该娶个门当户对的,你从前那点事啊,金陵城里都说烂了,原本啊,这事儿随着你们成亲也过去了,可后来不知如何又闹了起来,还说你跟那位萧侯府世子有牵连……雁回啊,你跟那萧世子应该没什么吧?”
“夫人说得哪里话!”江雁回撇着她,“我倒是什么风言风语,原来都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且不说我跟那两位根本就没什么,即便是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谁还没点过去,你说是吧,安夫人?”
谁都知道提督府的安夫人是青楼出身,江雁回看似无意的一句话直接把她的身份抛到台面上来,直叫安夫人立刻站起身来。
江雁回一怔,随后露出惊慌的表情来:“夫人,你别生气,我说的不是你……我的意思是别人胡言乱语未必就是真的,所谓清者自清……夫人?”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安夫人在听到“清者自清”四个字,脸色更难看了。
别人大约可以说一句清者自清以证清白,可她出身青楼,哪儿来的清者自清!
她跟提督大人的时候,压根就不是清白身啊!
“掌印夫人,夫人好心来看您,您句句戳夫人痛处,依奴婢看,您是成心的吧!”安夫人的丫鬟不悦插嘴。
江雁回刚才还惶恐的神色在落到这丫鬟脸上时,略微垂下眼来从下往上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