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给叶俏把玩了脉,这才有时间去擦头上的雨水,他一边接过阮芳递来的毛巾擦脸,一边道:“不是大事,诸位放心吧,待我开几贴安胎药,养个三五日便可!”
叶俏的心这才落了地,江雁回心头也松懈了下来。
“你可看仔细了?丽妃娘娘的身子越来越重,可得万分小心!”江雁回叮嘱。
谢丛笑道:“掌印夫人放心,丽妃娘娘的平安脉下官每日都请过,确信无疑。”
“放心吧,谢丛说没事,便是没事。”沈焕在一旁道。
江雁回这才终于放了心,抬起头才发现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好。
侯夫人立在一边,墨墨看着叶俏的方向,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点僵硬,而一旁的萧培陵至始至终捏紧着拳头冰封着脸,忽兰朵能察觉到异样,但此刻需得以叶俏为重,只跟在萧培陵身侧,轻轻去握他的手。
江雁回随即勉力挂上笑容,看着叶俏道:“天色不早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侯夫人,萧世子,告辞了!”
侯夫人勉力露出笑容,萧培陵看着她拉着沈焕出去,没说话。
等他们出了房间,房间里的气氛顷刻凝滞到了极致,萧侯夫人别开脸,眼眶隐隐泛起红来。
萧培陵冰封的眼底渗出凛凛杀气,直逼得一旁的忽兰朵都惊慌地唤了他一声。
“怪我,今天本该是培陵的新婚大喜,却因为我把事情弄得一团乱!”叶俏懊恼道。
“说什么呢!”侯夫人上前来握住她的手,“俏儿千万别多想,今日就好好在府中休息,明日一早,让培陵亲自送你回宫!”
马车里,江雁回握住了沈焕的手,他的脸色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萧家人对他的态度,但刚才之事总归是因为她。
她把沈焕的手指放入掌心,男人手指修长白净,胜过太多女子的手,再加上他常年只握笔杆子,整个手指匀称修长,指甲又修剪得干干净净,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江雁回拿眼睛瞥他:“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这样的场合,我会尽量避开的!”
沈焕回过头来看她:“什么?”
也不知道他是才回神,还是真的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
“没什么!”江雁回朝他笑,“我的意思是说,你今日其实可以不用陪我来,萧家与你总归是有过节,你就这么只带了一个玄霆来萧家,不安全!”
沈焕忽然嗤笑了一声:“萧培陵可没这么有种!”
江雁回神色一顿,没说话,沈焕抬目对上她的眼角,略有些挑衅地扬眉:“他若真这么有种,当初也不至于不敢娶你,你说是不是?”
江雁回的脸色冷了下去,丢开他的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完没了了是吗?”
沈焕看了看自己被“遗弃”的手指,笑了笑:“你适才看他的眼神不对。”
他以手支着额头,靠坐在车窗边,静静看江雁回铁青的脸:“罢了,你就算是心里想着也没用,人家现在与新妇情投意合、举案齐眉,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焕,你有病是吧!”江雁回回过头来,满眼恼怒,“我都说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你还非得在这里找存在感,怎么?期盼着我跟他死灰复燃是吗?”
“瞧把你给激动得,”沈焕神色微凉看她,“我不过随口一提,既然你都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怕我说什么?”
江雁回盯着他不说话,与他无声对峙之时,却忽然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