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连忙去扶他:“义父?义父!”
沈封尘抓紧了他的双臂,用尽最后的力气道:“答应……答应我!”
沈焕眉宇拧起。
“掌印,您就答应提督大人吧,至少让他没有遗憾地走!”全安在一旁看着沈封尘一副咽不下气的模样,恨不得都替沈焕答应了,沈焕见状,这才朝着沈封尘点了下头。
沈封尘身形一顿,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只是微笑尚未完全勾起便已凝固在脸上。
他两眼一闭,彻底落了气。
全安扑在他身上哭,沈焕怔怔跪在床前,眸底有什么掠过,一动不动。
沈封尘一死,司礼监所有事宜自然落到了沈焕头上。
皇帝为了对沈封尘的缅怀,直接勒令整个启梁一月不可办喜事,整个金陵城全部缟素来恭送沈封尘的离去。
出殡那日,皇帝亲自坐在马背上送了沈封尘出金陵,且让他入了皇陵。
江雁回坐在马车里,听着四下响起的哀乐不为所动,直至听到什么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
她挑开帘子往外看,远远的,一队车马停在前方道路的另一条交叉道上,马车里不知是坐了谁,静静停靠在那个方向等着送葬队伍的靠近。
然后,送葬的队伍便停了下来,沈焕独自一人驱马去了那个车队。
车帘被掀起一脚,江雁回看见车内坐的似乎是个女人。
那人穿一身白色,戴着同色帷帽,与沈焕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个车队便静静凝视着送葬队伍的离去,随后又悄无声息消失在路上,就好似从未到来过一般。
但江雁回注意到,沈焕与拿女人说话之时,好似是接过了她什么东西的,像是香囊。
但这些她也不便细问。
跟随着沈焕以儿媳的身份将沈封尘送至皇陵彻底安葬之后,一行人才回来。
也是下葬之时,江雁回才确信那个女人给的的确是一个香囊。
“她是谁?”回去的马车上江雁回问沈焕。
沈焕淡道:“一个曾与义父相识的人,来送义父最后一程。”
“是那个义父心里的人吗?”
沈焕抬起视线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香囊里的青丝了,若非两情相悦,不会送这个。”
沈焕静默无语,良久才应道:“只可惜,他们虽心意相许了一辈子,却并不能真正的在一起,世间遗憾,大抵如此。”
江雁回看了看他:“所以那个人,真的是太后?”
沈焕朝她看了过来,“怎么猜到的?”
江雁回笑了笑:“其实很好猜,先帝驾崩之后,司礼监没有去立更好掌控的孩子为帝,而是扶持了已经成年的德妃之子为帝,要知道成年的皇子向来不好掌控,可司礼监还是这么做了!”
“可司礼监这么做了就罢了,义父明明有着大好前程,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可正是他天下在握之时,他却选择丢下司礼监跟随太后去了诏安山庄,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一定是有什么使他放不下的,他才跟了去,那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太后!他得不到,却又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