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天箭雨,沈则名早有准备。一面面盾牌像是鳞片一样生出来,迅速布满了整个方阵上方,加上正面被盾墙挡住,此时的军队像是移动的乌龟,一步步爬到了壕沟前。
“分列!”
沈则名下令变阵,巨大的方阵按两人一列迅速分开,开始挨着顺序往壕沟里填沙袋,等将手里的沙袋扔完过后又分别从左右往队伍后面跑,直到拿到沙袋再重新排队回来。但这样的也导致了之前的乌龟阵型彻底被打乱,终于开始出现伤亡。
箭雨无眼,并不是越在后面越安全,也不是最前面就会中更多箭。实际上不少运气好的士兵直到扔过沙袋都没有中过一箭,而更多运气不好的士兵会直接死在队伍中间,而身后的战友会立刻补上他们的空缺,同时带上他们的尸体将他们扔进壕沟里。毕竟一人一次来回只能运送两个沙袋,而移动到壕沟面前的人可以抵四五个,没有不用的道理。
随着士兵不断冲锋,壕沟中间终于填出了一条道路,至少一半是由战友组成。战争也进入下一阶段——牛马墙。邓琼月早就在墙后埋下伏兵,只等沈则名架梯,趁他翻墙时就把人砍成肉酱。当然,凭借人数的优势迟早会突破,但能付出多小的代价便很考验攻城将领功底。
“行天桥!”沈则名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行天桥和云梯相似,说到底其实还是梯子,但是不同的是,行天桥下加了厚厚的底座和笨重的轮子,顶部还有两个钩子可以死死抓住城楼,重量使得城楼上的士兵既无法推开也无法推倒行天桥。
按理说这是攻城战上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器械,但用来翻牛马墙就太小题大做了,且不说行天桥现在的高度,如果有士兵掉下来必定摔成肉酱,就算能翻过去也没有解决严阵以待的伏兵。但这行天桥顶上挂着一个袋子,大半个马车大小,从形状来看里面装的应该是石头。
“撤退!”邓琼月立刻了明白沈则名的打算,从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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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随便扔一块石头下去都能轻松砸碎人的脑袋,这么一大袋石头如果放下来肯定不是一堵薄薄的墙壁可以承受的,到时候墙背后的伏兵也会受到波及。
邓琼月所料不错,随着行天桥就位,沈则名安排在各个小队中的神射手一箭射断了吊石头的绳子,只听一声巨响,牛马墙被砸出了巨大的空缺。
“骑兵!冲锋!”
守城战并非守城墙而战,而是依托城墙为战,假如放肆攻城军队制造大型攻城器械再坚固的城也得破,假如沈则名有投石器天天往城里投石头那么邓琼月就是通天本领也守不住。不过能制造器械的树木在沈则名来之前就给他砍完了,所以邓琼月才敢闭城不出,但现在沈则名已经填平了进攻的阻碍,同时也是为骑兵的冲锋铺好了道路。
当然,真论骑兵战沈则名是完全不怕邓琼月的,毕竟数量压他几倍,什么战术都不讲,就是冲锋都能碾过去,但是他总不能路没填平就让骑兵跟着过来淋箭雨,不过现在路刚铺好,前面的步兵来不及让路,邓琼月的骑兵就已经先来了。
“盾!”
排头的铁盾从未放下,原本分成几列的阵型重新排回密不透风的方阵,面对灵州骏马势如破竹的冲锋,沈则名的军队只能用人力硬抗!否则一旦被打开突破口那就是虎入羊群,军队必然会面对巨大的损伤。
“砰!”只听一声巨响,最前面的骑兵直挺挺地撞上了盾墙,前后巨大的压力直接将人和马挤成肉饼,凄厉的惨叫被厮杀的怒吼掩盖,甚至没人察觉到他们的痛苦。同样面对这样压力的还有盾墙里面的人,一波波的冲锋渐渐挤碎他们的骨骼,随后骨骼刺破他们的内脏,他们软软倒下,后面人来不及顶上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不对。”邓琼月立刻察觉到其中的蹊跷,虽然他不认为人力能挡住马匹的冲锋,但是沈则名溃败的太快了,而且缺口好巧不巧正对瓮城。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远处原本用来观测乌云城中情况的土山坡上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被退上坡顶。定睛一看,是撞车,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撞城门用的战车,底座上立着两根木桩,中间用木杠挂起撞城用的锤头。
看到这里邓琼月再次明白了沈则名的打算,连忙大喊:“撤退!”
可是已经晚了,士兵在沈则名的指令下在地上泼水,很快结成一条宽阔的冰路,撞车正对瓮城,只是一推就携着万均之势朝瓮城冲来。
邓琼月的骑兵当然想退,可是根本走不动,脚底下不时有绊马钩伸出来别住马脚,稍不注意就会被摔落马下,骑兵的机动性在这样的限制下根本发挥不出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如同山岳一样的撞车像奔雷一般来到他们面前。
“砰!!!”撞车深深陷入瓮城城墙之中,看不清人和马的惨样,只知道血液、碎骨和内脏随着皲裂的城墙渗出一片血花。
“进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