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说表面爱民如子的郭守仁会不会是大伯杀的?”
兰婷一语,整个车内立时安静了。
易尘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傻瓜都看出来了,相公,我就说这件事迟早会被人发现的。”正葵笑道。
“你才是傻瓜。”兰婷瞪了她一眼。
“相公,真是大伯杀了郭守仁?为什么?”百妍问。
易尘摇了摇头,说道:“小僧与慕容笙虽是结义兄弟,对他的身世来历却一无所知,大哥于小僧坦诚相待,从不藏着掖着,是以与他相处之时,才能察觉到他体内蕴藏着释儒道三家的强大气机,也是迄今遇到的唯一一人。大哥的嫌疑虽然最大,小僧也只是猜测,未必就真的是他,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百妍掀开窗帘,向后望了一眼,“这些家伙从甘州出来就跟着咱们,也不出手,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朝廷的鹰犬吧!”
“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急什么。”正葵笑道。
原来自打他们出甘州后,便有三十余骑人马不即不离地远远跟着,四侍女早就手痒痒了,为了搞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才没动手。
杨媚忽然趴在易尘肩头,一脸神往地说:“相公,听说出了华夏最北的雁门关,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牛羊遍地,风景很是优美呢。”
“咱们不是已经在梓州境内了吗,不如一直往北去,出雁门关,到大草原上瞧瞧。”易尘轻叹一声:“到哪里不是游历!”
四侍女大喜,又要跟他同修。
再壮的牛也有累的时候,易尘直叹自己是和尚,不应该做这有辱视听的事,又怎是四侍女的对手。
中午时分,几人停下马车,在路边茶棚歇息。
茶棚内冷冷清清,棚外站着一个蓄发修行的苦行僧,身着破旧僧袍,端着一碗乞来的茶水喝,他左脸颊皮肤褶皱如沟壑,与俊俏的右脸颊太也不相称,像是被烧伤的旧痕。
身为和尚的易尘见着僧人格外亲切,邀那僧人同坐,年轻僧人没拒绝,坐在了对面。
四侍女看见他丑陋的半边脸直皱眉,单独坐了一桌。
茶棚老板一上午没卖出去几碗茶,心中愤懑,注意力全在苦行僧身上,出来一瞧,颇为不满道:“你这假和尚,怎么还坐下了,耽误我做生意。”
兰婷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斥道:“没看到这位大师是我家相公的朋友吗?快去,好东西只管上便是。”
爱屋及乌,四侍女对和尚倒不是有多讨厌。
相公是指那光头吗?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伸手去拿银子,被兰婷摁住了,他只当是先吃饭后付钱,于是将店里最好的茶水菜肴全端了上来,而且是超大份地上,仍凑不够那锭银子的十分之一,颇为苦闷。
那苦行僧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面饼就着野菜便吃,看得出饿好久了。
“小僧嵩山少林寺易尘,敢问大师法号?在哪里修行?”
苦行僧没有回话,只顾着吃。
四侍女悄声嘀咕,“这和尚怎地如此不懂礼貌,相公跟他说话也不理。难不成是哑巴?”
这时,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伙人追了上来,而且声势壮大了许多,由三十余人马扩充到了上百人,冲过来便堵在了茶棚外,激起尘土飞扬。
“客官,请里面坐。”
老板也不管他们这么多人坐不坐得下,先稳住生意再说,跑过去要给牵马,被当先的汉子一脚踹飞了。
“你的朋友到了!”苦行僧说罢,继续吃他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