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练霓裳昂然道,“我虽然没有你惨,但我也是个破了相的女人,王上并没有因此觉得我见不得人。再说廖忠和王上能比吗?王上那样的人都没有嫌弃我,他又凭什么嫌弃你?”
“你!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刘女也拍了一下桌子,手上的镣铐哗啦哗啦的响。
“哎呀哎呀都冷静一点,咱们这不是吵架好吗?”肖绛想息事宁人。
不是说好了是审问的吗?
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本来是说的正事儿,怎么突然间变成吵嘴了呢?
结果练霓裳似乎根本没有听从肖绛的劝架,继续噼里啪啦的说,“你小儿子那样编排王上的话,只是为了能够顺利从军。他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可你却百般阻拦,迫得他撒谎。如果你是个心里清醒的,倘若劝阻不成,你就应该把你在战场的经验告诉他。那样,他活下来的可能更大些。再退一万步说,你完全可以向府衙举报。燕北国征兵有明确的规定,家庭里最后一个青壮男丁是不被允许从军的。你小儿子即便参了军,也会被退回来。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一点,非要廖忠利用廖大人手中的个人权利呢?想来你是太溺爱孩子,怕他恨你,所以才要让别人出手。我看你才是在内宅久了,软了骨头,失了你从前的风骨。亏我一直以你为楷模,听说你出现还做了刺杀的事情,就想着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要为你求情!”
“哼,谁要你求情!”刘女憋得脸都红了。
“不要因为你是前辈,我就不能说你。”练霓裳豁然站起身,“战场之上,每一仗都要阵亡很多大燕北的好儿郎。如果每一个娘亲都像你那么恨,那么只想着私利而不顾大局,燕北早就完了,不用等着什么武国或者越国打过来!”
“好啦!”肖绛也站了起来,加大了声音。
同时伸手拉住练霓裳,“我是来审问的,你是来协助的,现在事情原原本本的脉络已经浮出了水面,我们先去王上那里复命吧。”说着就快步往外走。
练霓裳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很分得清主次,骨子里就有战场上那种下级服从上级的本能。
正如肖绛所言,这次的审问肖绛是主,她只是保护肖绛安危的辅助者。那既然肖绛已经离开,她就没有理由再留下,只能跟上去。
肖绛走得很快,但是练霓裳人高腿长,又行军惯了的,很快就追上了。
看到四处僻静无人,肖绛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因为急促的走动而造成的喘息平复了些,才对对练霓裳说,“你刚才那样是不对的!”
“我有说错什么吗?难道你不同意我的观点?”练霓裳哼了声。
她就是这样的个性,以前在战场上,如果不同意行军方案,对王上也是有什么都直说。
“我们是在审问,而刘女确实一五一十都说了。其中是真是假,是需要考证的。”肖绛一改平常的笑眯眯,脸色严肃,“这种时候,该追究谁对谁错吗?世界上的事儿和人的感情都如此复杂,怎么是三言两语辩白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