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说呢,这关于饮酒的秘密有了另一个同担者,这件事情不是被视为罪过,而是允许了。
有些怅然与幽微是无法靠言语排遣的,临思言想,也许只是在那时需要一个陪伴。
不过临思言也并非每一次都借酒消愁,要说的话,若是有三次喝酒,倒是有两次都是因偶尔的心血来潮。
……这一次,临思言本是去探望他的。
重阳近了,最近几日临思言都忙着打点国事。
顾辙野却把自己弄得病了,卧在府内没怎么外出,这几日二人都没怎么见面。
直到今日临思言才终于得了清闲,用过晚膳后到了八九点,裹着斗篷向他寝宫走去。
今日临思言去的时候,顾辙野竟是在独自饮酒。
她略有些诧异,回身解下了斗篷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挂在他那衮服披风的旁边。
他的面前摆着我们平日里饮酒用的案几,除过他自己的酒杯,那对面也放了几个。像是专门为临思言而准备的。
若是如此,那二人便是心有灵犀了。临思言摘下手炉子也一并放在衣架旁侧,之后便轻手轻脚地朝他凑近。
“顾辙野?”行至离他不过几步的地方,临思言才轻唤他。他正举了一杯打算入喉,听见声音却是顿了一顿。
“……陛下?”那双眼睁大了一些,先是惊讶着看着眼前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几番。
而后,他的眼神里便覆上了抑不下的欣喜,与看得见的满目心悦。
“近日天寒地冻,陛下可是要再多添些衣物。”
“嗯,我来的时候还披了斗篷,足以御寒了。”顾辙野喝了些酒便无端生出一分胆子来,不着痕迹地握住了临思言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暖意顺着手一路到了心间。
临思言笑了笑,点点头。“你今日怎么独自一人饮酒?备下了我的酒杯,是料到了我今日会来吗?”
“臣今日在宫内寻到了之前的藏酒,说不上是佳酿,只是民间百姓用丰收时粮食谷物酿制而成,一时兴起,便拿了出来。”
“至于陛下……今日拿出酒具,即便是你不来,臣也当是陛下陪着臣一同饮酒了。”
他说着,垂下眸来看着自己拢住的手,又紧握了握。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前些日子临思言赏赐的,就是考虑到他最近着了风寒,便专门找师傅做了这狐裘。
因为得了这身临思言所赠的衣服便想着好好准备,要在她面前大放异彩,说来就像是得了糖果便要讨喜欢的小孩子,幼稚却可爱。他还是那个少年的模样。
看着他略有些落寞的模样,临思言心里有些复杂。
“这几日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我今日一有空闲便来看你了。”
“平日里都是你陪我,今日该我陪着你饮酒了。”手已经被捂得温热,临思言轻轻抽出手来,依然是不动声色的。
“陛下若是不想饮酒,喝些茶便是。这浊酒可是有几分烈意。”
临思言轻起身,转而坐至案几旁,他的对面。又自顾自地径直拿起酒壶满上三杯,而后又将其放回。
“我向来不拒白酒。”喝酒又怎有不醉的道理。方才倒酒,临思言掂量了掂量,他大概已经喝去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