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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旻和刀疤从山脚的小超市归来时,临思言正在热火朝天地做饭。
正好赶上他们外出补货的日子,也就不省着用油盐和食材了,她寻思着做顿好吃的。
临思言此刻手握一柄大铁锅,锅里是油汪汪的红绿青椒和碎羊肉,油烟四起。
白旻放下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先将脸上的防尘面具取下,后伸手去解手臂和脖子上厚厚的绑带。
一旁的刀疤也做着同样的步骤。全副武装的样子看上去很滑稽,但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每次出行都事事小心。
见状,临思言将火调小了,凑过去看桌上那堆卸下来的白绑带,没有什么污渍或是血迹。
想必他们旅途还是顺利的,不过她还是多问了一嘴:“你俩中途没什么事吧?”
“没。”白旻随口答道,他甩了甩被束缚到汗湿的刘海,开始从背包里一样样地掏他们这次的战利品。
“倒是小敏,怎么样了?我们把店里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没找着什么药,恐怕只能先凑合了。”
小敏是刀疤的女儿,这些日子在临思言的调养下,身体也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她的血小板和白细胞比普通人更少些,稍微一点感冒都可能让她生一场大病。
“她没事儿,正睡着呢。你别大声嚷嚷。”说这话时,临思言的声音放柔了。
她回到锅前将青椒炒羊肉盛盘,又去弄案板上准备做汤的生牛肉。
白旻抱着新鲜食材和一些方便食品跟进厨房,见临思言切了厚厚一片渗着血水的生肉盛在碗里,低着头溜出门去。
白旻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下,就跟了出去。
刀疤窥见白旻的脸色,知他们又要争起来。
但他见惯了白旻和临思言这种似敌似友的关系,于是将东西分类后放进阴凉的储柜,盛了两小碗菜,就放轻了步子去卧室探望女儿小敏了。
白旻一出门就直奔房子后头的简陋畜棚,门栓开着,他气冲冲地进去,果真看见临思言蹲在地上,把生肉放到一边。
原本被粗长的铁链捆住四肢的中年男人看到眼前的一盘生肉,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顿时放了光似的。
那男人靠坐在一堆枯草上,将脸深深地埋在碗里进食,碗的上方就是他黑黝黝的后脑勺。
碗里和他喉咙里传出生动的撕扯和吞咽生肉的声音。
白旻听着觉得作呕,方才的怒意也化为了胃里的翻腾和让他汗毛竖起的惊恐。
临思言倒是充耳不闻,依旧托着那个碗,以一种类似严谨观察小白鼠似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等男人终于进食完毕,也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浑浊的浅色瞳孔。
他的脸色泛着看了让人极其不适的青灰,病毒扭曲了他的五官,但不难辨认出,那是一张被异形咬过后感染的一张面孔。
白旻对他现在的模样非常熟悉——他是亲眼看着他转化的,到现在依旧难免心中一痛。
他总是不自觉地会想起那个被困在天台的男人,那个护送他们离开的男人,他转化后,也会是这样一副不堪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