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站在高空,府中所发生的一起都被收入眼底。
面容熟悉的老者于高空而立,俯瞰府中,准确来说是看着已经推门而出的严句。眼神如同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不对,余声声想。没有人会对待蝼蚁如同对待仇人一般,更别说像这等修为的人,凡人对于他们,就如同尘埃,根本毫不在意。这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就像余成看着自己时一样。
“严句是陈老女儿的夫君,”赵山河突然开口,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两人对峙的场景:“陈锦就是陈老的女儿。”他偏过头,看着余声声,眼底依旧是她熟悉的平静与漠然,表面所装出来的温柔半分也没深入眼中,“陈锦是被严句害死的。”
余声声愣住了,她先前只查出陈锦已经身死,但没有想到害死她的是严句。
赵山河没说话,下巴朝陈老所在的方向点了点。
陈生体内魔气汇成一条鞭子,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抽打在严句身上,赵元菱本想当在他前面,却被另一根鞭子困住,只能在原地看着。
魔气化成的鞭子被主人控制的很好,力道不至死,又鞭鞭入骨,疼的人动弹不得丝毫。
陈生就像是普通的老人,控诉着严句的恶行。
多年前的命案如同一张画卷被她的父亲泣血道来。
在严句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误入凡间的陈锦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起初他们恩爱,就像凡间话本中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严句志高远大。他对陈锦说,锦娘,待我考取功名定然给你一个全天下最让人艳羡的婚礼。
可严句没有钱,陈锦为了让他有钱能顺利去京城,每天没日没夜的绣着衣物。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攒着来之不易的钱。
后来严句进了京城,为了贿赂官员,陈锦绣的衣物就更多了。
官场是个无底洞,不忍心心爱的人就此止步,陈锦做出了一个让她走向陨落的道路。
她把自己的金灵根碾碎,化作金丝缝在衣物上。从此源源不断的钱财来了,她也一步一步更加逼近死亡。
最后的最后,那个许诺给她荣华富贵的少年为了自己的前途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博得了单纯公主的心。
失去了灵根衰老加剧的陈锦死在了她和少年初见的地方。
陈生的手中攥着女儿送给他的平安符,灵气化作一根根细针,扎进男人的体内。
男人像是陷入了疯魔,口齿不清的吼道:“一个卑贱的妇人,何以和我这个天才相比!我是以后的皇帝!未来普天下最尊贵的人!”
“为我而死,这是她的荣幸!你没资格杀我!没资格杀我!”
赵元菱撇过头,泣不成声,昔日的枕边人内心如此可怕,更可怕的是她一直没有发现。她的无作为,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走吧。”说完赵山河转身离开。
余声声走前,转头看了一眼。
意气风发的男子佝偻的爬在地上,凝成实的魔气扎在身上,避开了所有致命处。闻声前来的人左右交谈,指指点点。
对严句来说比死亡更可怕的处罚,就是现在了吧——
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荣耀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