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红白相间的长袍,两边挂着绒毛的披肩,此时笑容茵茵,双手交织在了身前,正热切地盯视着伍琪。
然而比起这些……
更让他关注的,则是那一个并不起眼的物件。
那是一块吊坠在了腰间的细小玩意儿,它跟玉佩,小金器混在了一起。更是突出了这‘先生’的一股子异域风情。
“就这位姑娘吧。”
王五顺着伍琪的手指转过头去,看到了那被选定的先生,他先是微微一愣,只觉得有些……古怪。
可等不及细想,便放声说道。
“公子好眼光,这位是咱们朱红门从宁州那边请过来的先生。她叫做南诏,虽不擅咱们这边的戏曲小唱,但却有一副好嗓子,若是公子喜欢,待会儿还能给您亮一手。”
‘买卖’落成,王五便带着人退了下去,连着黄雀儿这会儿也一并出房去。最后便只剩下了伍琪和这南诏先生。
二人对视了一眼,伍琪也不客气,当即便伸出手去,对着面前的座位一指。
“先生请坐。”
南诏抿嘴笑笑,矜持地入座。一双手也不见上桌,而是摆放在了双腿上头,依旧只是笑吟吟地盯着伍琪。
“这位公子,我来朱红门时日不久,实不相瞒……您还是第一个指名点我的人呢。”
她眸子低了半寸,身子不安地扭了半圈,右手抬起缠起了自己的青丝,语气里头半是窃喜,半是开心。
“我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才艺,也只有我宁州的小曲可唱了,您若是不嫌弃……”
伍琪却是等不到南诏把话说完。只见他反手朝着衣兜里头摸索一阵,便将块通体漆黑色的物件,给拍到了桌上。
黑漆铁令,上书阳部二字。
而此番独特的模样,也正是和这南诏先生腰间所佩之物……一般无二。
“长话短说吧,请问南诏先生,这哭喊域,我该怎么走?”
当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伍琪却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阳部的门人子弟,居然还有个在青楼里头当先生的人!
只是在眨眼的瞬间,气氛在此刻诡异了起来。
南诏的表情凝在了脸上,片刻之后,居然又变了副面貌——她明明还是保持着笑脸,可尽管如此,从这个‘先生’的身上,却是感觉不出了丝毫的笑意。
眉眼,口鼻,都未有过丝毫的变化。可这人身上的气质,却在此刻翻天覆地般地兜了个圈。
似水的柔情化作滔天的光焰,在此刻蓬勃而起,齐刷刷地冲向了伍琪,让他的呼吸亦是微微一滞。
二人在此刻对座于桌前,虽不见动静,可气势却如同兵刃蜕鞘那般,在此刻缓缓展露出了锋芒所在。
箭已上弦,正是凝发之前的当口。
伍琪腰间的青冥剑更是突然嗡鸣了起来,在他的身侧颤动不已。
灵剑有应,如此看来,此番正当是……
杀意匍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