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话落的同时,李墨白就已经踱步进入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见他神情严峻,一副要来兴师问罪的模样,便道:“皇帝如此看着哀家是什么意思?”
“儿子要问母后是什么意思才对。您前脚才允了给大理寺七日时间彻查孙贵人一事,后脚就要毒了沈贵人的命。母后做出这样的事,实在让儿子失望。”
面对李墨白无缘无故的指责,太后愤然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哀家何时想过要了沈贵人的性命?”
“今日给永安宫送鹿肉的那名御膳房内监已经招了。”李墨白眼风犀利扫向青竹,“他说是青竹亲口吩咐他将有毒的鹿肉送去给沈贵人,青竹是母后宫中的掌事婢女,除了母后,还有谁能使唤得动她?”
太后和青竹相视一眼,倶是疑惑。
青竹辩道:“奴婢今日一直伺候在太后身旁从未离开过,哪里有时间会去做那样的事?”
她还要继续说,太后却将她拦住,只是自己满眼失望地看着李墨白,沉声问道:“在皇帝眼中,哀家当真是能做出那事的狠毒之人?”
这一问,犹如一记重鞭打在了李墨白的心尖。
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如此伤阴鸷的事,但御膳房今日见过青竹的人不止送膳公公一人,铁证之下,他又怎会不起疑?
“哀家要想伤她性命,何须隐秘下毒?昔日哀家是如何处死先帝遗妃的皇帝不是不知道。偷偷摸摸的事,哀家这辈子都没做过。哀家要谁死,定然是要轰轰烈烈的做在明面上,她沈辞忧,不值得哀家费神。”
太后的脸色很差,看都不愿看李墨白一眼,摆手道:“哀家言尽于此,皇帝若执意以为是哀家对沈氏下毒,那就让大理寺的人一并查办了哀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哀家也不例外。”
面对太后如此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说辞,李墨白彻底动摇了。
他看着太后凄怆的神情心有愧疚,连声道:“母后息怒,是儿子莽撞。”
太后的喘息声渐渐变得粗沉,她神情灰败地冲李墨白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见太后在气头上,李墨白也不愿和她再起争执,于是一揖告退。
前脚才踏出宫门,就听见青竹在殿内喊道:“太后!太后您怎么了!?皇上!太后昏倒了!”
等他急急折返回去的时候,才见太后倚靠在青竹的怀中,已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