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蠢喽。”吴世匿懒得多与他说话,向李墨白抱拳行礼后问道:“皇上可否让草民验一验?”
他是能解鸩毒的奇人,李墨白当然放心他查验。
只见吴世匿煞有介事地查看了一番尸体,片刻后胸有成竹道:“大概明了七八成,皇上可否要听?”
“你说。”
他伸出手在李墨白面前搓了搓,“辛苦费麻烦皇上结一下~”
李墨白面色严峻,几乎是忍着怒让三福丢给了他一张银票。
银子到手,他这才肯开口,“诚如皇上所见,王爷是被人斩首致死没错,但这绝对不是劫杀。”
仵作打绊子道:“恭顺王这样的身份,出门怎么可能不多带钱银?方才我已搜遍他全身,别说银票,就是连一样值钱的东西也找不到。你如何解释?”
“王爷好赌,这两天他运道不佳,日日都是输个精光败兴而归,这已经是城内善赌之人无人不晓的敞亮事了,所以他身上没有钱财并不奇怪。再者说,王爷身上穿得是佳品流云锦制的衣裳,脚上踩着的是嵌了羊脂玉的踏云靴,单是这些东西就已经价值百金。贼人图财,怎会不把这些东西一并带走?”
虽然他分析的有道理,但仵作还是不服,找茬道:“慌乱之下,贼人哪里能想这许多?”
“噗~~”吴世匿笑出声来,又见李墨白变了脸色,连忙用折扇在自己嘴上拍打了一下,“慌乱之下,还能斩了王爷的首,那能有多慌乱?你是仵作,你应该知道这样平整的伤口切面,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还有,你说王爷是醉酒倒在此地才会为人所害,也是胡话。”
“第一,以王爷这样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在路边饮酒。他要吃酒,肯定会去酒楼,且还是江都最好的酒楼。依我的揣测,王爷昨夜应该是在香满楼喝的酒。香满楼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三里地,王爷必然是酒醒之后自己走到了此地。”
仵作打断他道:“王爷便不能酒醒之后出了门,又吹了风,没走两步又醉倒了吗?”
“不能。”吴世匿斩钉截铁道:“一看你就不是好酒之人。酒醉者一旦酒醒,便是龙卷风吹过来也不可能再将他吹醉。且饮酒过后,人体的血流速会加快,也就意味着受伤后出血会更多。王爷是被斩首,可这出血量却不见多到哪儿去,可见王爷身死之际,几乎已无酒意。”
他说得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令人很难不信服。
仵作觉得被打了脸面子上挂不住,依旧鸡蛋里挑骨头,“众所周知,王爷武功高强,若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放眼江都,能有几人是王爷的敌手?”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与你这等井底之蛙,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我在胡诌。这世上高人多了去了,譬如我若告诉你这世上有人能解鸩毒,你信吗?”
仵作嗤笑道:“牛皮别被你吹漏了!那华佗都解不了的奇毒,谁人能解?你把他叫来,我当场给他磕头都成!”
“好啊。”吴世匿伸手指着自己,微笑道:“磕吧,我受得起。”
仵作骂道:“装孙子你倒在行!”
“你不信?不信你问皇上啊。”
李墨白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后来那仵作冲吴世匿磕了两个头,又对李墨白说自己技不如人难当大任,在众目睽睽之下灰头土脸地溜了。
吴世匿冲他背影喊道:“哎哎哎!你别走啊!你走了这烂摊子谁收拾?”
李墨白沉声道:“调查恭顺王死因一事,朕要你接替仵作一职,配合楚都督与大理寺卿彻查此事。”
“成啊!”吴世匿答应的倒是爽快,不过下一刻,他就又将手伸到了李墨白面前,
“不过,嘿嘿~~那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