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家绵绵没什么大碍吧?”
一行人渐行渐远,声音也逐渐轻了下去。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宋绵绵与谢渊二人。他微垂眼帘,拧干木盆里的毛巾,再次为宋绵绵擦起汗来。
老大夫开了药,毕竟只是风寒,所以都是一些寻常药材。祝玉枝亲自给煎,不多时候就端着一小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
“来,给绵绵灌下去,大夫说灌下去就能醒了。”
谢渊看了看药,再看看仍昏迷不醒的宋绵绵,这,怎么灌?
他接过碗,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这才送到宋绵绵嘴边。可尽管他用勺子撬开了她的嘴,随着勺子倾斜,汤汁顺着她的唇角就流了出来。
划过她苍白的脸,没入发丝与枕中。
谢渊的眼皮跳了跳,这个每晚都要洗澡洗头,七天换一次床单被褥的宋绵绵知晓这一幕,怕是能气死。
祝玉枝心疼的话语更是响起,“哎呀呀,全流出来了!这药也浪费了,绵绵也不能好。”
“你赶紧,你亲自喂,用嘴喂。”
谢渊动作一僵,连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滞。
用,用嘴喂?!
那怎么可以。
但还没等他开口,祝玉枝就再次道:“你们都是夫妻了,也不要在意这点小事,我现在就出去,你赶紧的。”
“药凉了就没效果了。”
砰。
伴随着祝玉枝话音落下,房门也被关上。
分明这里没有别人,可谢渊却很紧张,他眼帘微垂,睫毛在不停的颤动。耳尖泛起浅红,拿着碗的手也不由紧了紧,手背上隐有青筋浮现。
他喉咙滚动了下。
可瞥见宋绵绵微皱着眉一脸难受,额头在不停的冒冷汗,却将身上的被子紧紧裹着的模样。他一瞬间就动摇了。
上次,他们也亲了。
所以他那时便决定,尽管他无心情爱,但愿意让宋绵绵做那个例外。
他会尽到一个做夫君的本分,会对她负责,待她好,与她终老。
这,也是做夫君的本分吧。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了一大口药,药很苦,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俯身,薄唇缓缓凑近宋绵绵的唇。
宋绵绵对苦的抵触是本能的,她皱起秀眉。
谢渊无奈,只能一步步来。
这让原本该很快结束的喂药过程变得漫长许多,但毫无疑问的是,两人都是满嘴的苦味。
一碗药见底。
谢渊长出一口气。
他现在也跟宋绵绵一样了,出了一头一身的汗。
不只是因为喂药。
他微微弓着身子,挡住身体的异样。索性这里没人,不至让他觉得窘迫。可安静的环境总会让人多想。
比如此刻的他。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方才柔软的触感。
他抿唇,只觉得嘴里残余的药味好似都弥漫了一丝别样的甜。
他眸光微转,落在宋绵绵身上。
他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