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告诉一些人,他还活着。
他活着,他们就不敢动。
他给村民写字,换酒。再回到那座坟,和他的妻子说着以往的事,说他有很想她。他老得很快,很快头发就白了,肩也挺不直了。他知道他快死了。
真好。
就是那天,有一道紫色的闪电穿过天际,又穿回天际,他看到老槐树上有了个孩子。
他在山上看着那个孩子,明明是个婴儿,会说话,也不知道慌里慌乱的在说什么,好像还能感觉到他在看他。快死的他实在不想下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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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坟都挖好了,他还想着把自己这会儿就把自己埋进去的。
村子里的人好像发现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好像还说啥来着,可真够吓人的。
他看到村里人在惶恐,因为异象,也因为这孩子的异类,他们觉得他是妖物。他们想烧死他。这就更吓人了,本来和善可亲的人呀,在这种时候却比常人更激烈,说什么灾星,什么妖魔,必须祭神。
有人附和,有人不忍,可没有人想着怎样让这孩子活下来。已经有人去找火了,那些不忍的人也想看着那孩子是怎么被烧死的,他们在平静里生活得太久了,这一刻竟这样疯狂。他看见那孩子无处安放的迷惑与来自深处的悲伤。
他想他活下来。
他便下山去。
那些村民见了他便说:“快与我们一起烧死这个妖物。”
他看着那些变得陌生的面孔,扭曲的意念,难以言语。
他说:“让这孩子活下去,不要让他饿死。”偌大的人群将嘈杂压了下去,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他的意志。
似乎他说的话,有很重的分量,重到他们已经在想怎么让这孩子活下去。
陈江河给那个孩子裹上他曾穿过的黑袍,也不知道到底给包了几层,是太大了,可再也没有了呀。村民们莫名其妙,哪里来的衣服?
他得去死了,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他也在看着他。
一个即将终结的生命,与一个初始的生命的对视,略有深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