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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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村村中心的位置,就是狗娃他家了。
要说狗娃家,祖上也是阔过的。只是连着几代人不争气,最后只剩下这么个宅院。
狗娃他爹守着这宅院,还有家里仅剩的一亩三分地,把早早丧母的俩兄妹拉扯大。最终因为过劳,前几年没享上儿女的福,两腿一伸,走了。
如今这个家,就只剩狗娃,还有他当了寡妇后,不愿在婆家受气的姐姐。
姐弟俩一起住,没有长辈叨扰,倒也快活。
坏就坏在,前几个月,狗娃染上了赌。
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所有的大赌都是从小赌来的。
狗娃也是。
起先不过是认识的兄弟之间,大家互相来两把。玩着玩着,就开始玩大的。接着又开始上镇上的赌坊。
狗娃并非什么手气极佳的人,偏又喜欢装穷大方。赌不过几天,就把个家里仅剩的一些个东西全都给装进去了。
偏偏这时候,狗娃那姐姐的婆家找上了门,让她出一笔钱,否则不同意她二嫁。
狗娃的姐姐早就和赵婆子家那儿子眉来眼去许久了,就等着赵婆子被儿子说服,一点头,吹吹打打抬过门。
狗娃姐姐的婆家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许是家中死了儿子后,缺了个劳力,不比旁人家有钱。这主意就打到死了丈夫的儿媳妇身上了。
狗娃姐姐与婆家理论,可最终还是没能改变结果。她的出嫁权利,全都在婆家手里捏着。
要不就直接一辈子给他老李家当寡妇,想二婚也成,拿银子。
狗娃姐姐等婆家人一走,扶着门框直喘粗气,觉得自己几乎能吐出一脸盆血。
偏生这时候,狗娃垂头丧脸地回来,问他姐要嫁妆钱。气得他姐两眼一翻,险些厥过去。
问明了狗娃是欠赌钱后,狗娃他姐怎么肯拿自己的嫁妆钱出来堵这个窟窿?
谁不知道十赌九输,谁不知道赌这个字,沾上之后就甩不掉。
狗娃姐姐指着狗娃的鼻子,恶狠狠地跟他说道:“你甭想从我这儿拿到一个子儿!我的嫁妆本来也就不是老头子出的。全是老娘存下来的。现在你也别想眼热!”
狗娃气得不行,“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就亲眼看着你弟弟去死?!”
“就是你去死,都好过让我出钱去赎!”
狗娃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你娘家不要啦!”
狗娃姐姐冷哼,“我手里有嫁妆钱,能去租个屋子住。而你呢?屁都没有,连媳妇儿都没有!想去蹭老丈人家的都不行!”
姐弟俩谁都不肯让步。最后倒是狗娃想出了个办法。
偷!
偷谁家的,怎么偷,都是个学问。
在敲定了偷这一条路后,狗娃和他姐就琢磨开了。周围所有人,全都想了一遍。
最后还是把目标,定在了小李村。
同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太了解他们的德性,难以得手。反倒是隔壁村,特别是小李村,更靠近山边,相对更闭塞些。
而下手对象,就是赵婆子的儿子了。
狗娃和他姐偷起来没有什么负担。觉得大家迟早是一家人,现在不过是让赵婆子儿子提前把彩礼拿出来而已。回头订婚的时候,自家不要彩礼,也就是了。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这么顺利,甚至就连替罪羊都有了。
两个人在大李村的家中,几乎都要乐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