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人应她,两匹青骥也已经蜷缩在一旁像是睡着了一般,微弱的火光中,她感觉到自己满眼全是泪。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她一个人心神难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迷迷糊糊地睡着。梦中,她梦见了大虾,他来到她身旁,抱着她,和她欢好,那情形,很甜蜜,很醉人,可她又梦到了扶仑和嬴夔,他们怨恨地看着她,让她浑身火灼般难受,她开始哭起来,可是,没有人听得见。害怕的她感觉自己被沉入了水中,千挣扎万挣扎,却越来越往下沉,好像要被活活地淹死。
当她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却一下睁开眼醒了来,她翻起身,发现身上盖着被她缝补好的董嗣钦的衣服,而董嗣钦手里端着一瓢水,看她醒来了,对她柔声说:“看你的口好干,快喝点水吧,一会儿吃点干粮好上路。”
“大虾,你昨晚去哪里了?”莫暄翮眼红红地质问他。然而董嗣钦把水递给她后,就避开他的眼神,站到一边去,沉默不语。莫暄翮喝了口水,让董嗣钦也吃些干粮,董嗣钦却推说不饿,去把两匹马解了缰绳,预备着出发。
清晨,雨已经停了,路面潮湿而泥泞,但空气却分外清新。两人骑着马行在山间,一前一后,莫暄翮想要跟董嗣钦说话,可他一路都不坑声,只安静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拐过一个山头,董嗣钦将莫暄翮带到了一处山泉边,让她给自己洗漱一番,也让马儿喝些水。
翻过七八公里的山路,连绵的山岭之间,山泉众多,水流曲折而行。虽然因为是冬季出现了断流,但顺着水流大致的方向,他们看到山岭中散居着一些农户,很多农户院子内都摆放着大的石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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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花纹精细、篆刻有文字的陶器。越往前走,越是林木茂密、荆棘丛生,不多时,他们就看到在群山叠峦中,有两峰突起相连接成半开合状态,而敞开出的大峡谷奔涌成一条大河。下到河岸,可以感觉到这地方像是河的发源地,往峡谷内走去,看到山前有多处山泉,泉涌甚旺,掬一捧来喝,水质很甘冽,沁人心脾。
“我听山民说过了那峡谷,就到十日国了。”一路沉默的董嗣钦终于主动开口说了话,莫暄翮只是看了他一眼,下得马来,望着峡谷出神。回想昨夜发生的情景,两人都不知要怎么面对才好,只能装作没有发生过。
歇了一会儿,两人便骑马沿大河的右侧向峡谷内走去,抬眼一望,见两壁夹峙,缝隙狭长幽深,天如一线,涌出来的涧泉形成暗河直入地下。两侧石壁光秃秃的十分陡峭,而在河流之上的数丈高处,凭空悬出了石阶的模样。欲过峡谷,必须要上到头顶的石阶底部才行,可是有激流阻挡,深谷生云,峭石凌风,看起来很是险峻。要是普通人,非得借助工具才能从这里上去或者从石阶从下来,不过一般看来是件很不容易实现的事。但走近仔细看去,他们却发现了从底下激流的两侧竟然有千年古藤做成的锁链从水中一直延伸到那石阶之上。既然有石阶,定然是有人以这样方式攀援而上。越是靠近峡谷里侧,越是感觉到水花四溅、瀑布轰鸣,其声势如涛,不绝于耳。不过这自然难不倒两人,一发力,两匹青骥便四蹄往半空跃起,一先一后轻松将身子送到了石阶上。而几根千年古藤,就是被拴在石阶两旁的尖锥形石柱身上。
董嗣钦在前,莫暄翮在后,等定下来,往后一看,水流就顺着石阶而激勇而下,当真险象环生。而石阶又是陡峭往上,宽处不过一丈,窄处不到半丈,两匹马刚好容下,但已是不方便辗转腾挪,只能慢慢地一点点往上走。这种情况下,莫暄翮和董嗣钦都下得马来,在前面将马牵着走。攀壁而上,石壁如门,峡外开阔明朗,峡内险壮清幽,两面险崖绝壁,斜插云空,就像一座大山被利斧从中劈开,壁上还爬着疏藤密蔓。石阶往上弯弯曲曲,时而有怪石峥嵘,岩面出现斑驳的沉积和侵蚀痕迹,如壁画,像崖刻,有看起来像飞禽走兽的,也有看起来像花草树木的,更有像云霞波涛的,千姿百态,难以形容怠尽。壁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洞往里延伸,还有清流激荡跳跃。越是向上,越是奇石纵横错落如压头顶,崖壁上也间或有清泉流出,这样的攀爬,着实吃力,爬了几百级石阶之后,连两匹马儿爬着爬着都快累不动,只好稍歇息再往上。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幽谷中,敢情这石阶是要通到崖顶才甘心,两人再往上爬了几百级石阶后,感觉离崖顶不远了,走在前面的董嗣钦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俯下身来,惊呼一声:“咦……”莫暄翮和他之间相隔了一匹马,不太清楚董嗣钦看到了什么,便询问他:“大虾,有什么发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