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就是中都城,有万家灯火辉煌…..再看那边,那里有金黄稻米万顷…..”少年指着昏暗中的远方,告诉她山河秀美。
当六岁的蕴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时,只有一尊巨大无比的玉蝉佛/像,在不断的向她逼近,将她逼到墙角,嘴唇蠕动念念有词,她顿觉头痛欲裂如被紧箍住一般。
下一瞬,又是登基后的蕴阳,她回到战场,手挽天河弓,瞄准闭目,一箭破风云,直指定北侯的双腿。
她沉浸在血尸火海中,温暖如母亲的怀抱。当她睁开眼时,又看到自己满身伤痕,手里端着一盘早已凉透的饺子。
压抑着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塞到,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嘲笑她……荆棘带着狂暴声,一鞭又一鞭将她抽进深渊……
她拼劲全身力气,爬出肮脏不堪的深渊,一个少年,自带圣光,对她伸出结拜修长的手掌,微笑着,期待她握住,那嘴边的小米痣在圣光的烘托下,充满了温暖与人间美好,她受召唤般,满心欢喜,想要抓住这黑暗深渊中伸出的白手,就像一束照亮黑暗生命的光。
啊——
就在她握向那只手的瞬间,一抹寒光,捅进了她的心口。她快速的捂紧嘴巴,甚至跌进深渊后都不敢喊一声疼……
一阵急促的呼吸,一股冷汗……
蕴阳帝猛地睁开了双眼。
“圣上……圣上醒了!圣上醒了!”
洪太医激动不已,又不敢置信,在榻前不知所措的转着圈圈。
蕴阳帝脸色蜡黄,眼神涣散,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稳定住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她向榻外扫去,
宝亲王——似乎,比之前更加沧桑了。
怀因——似乎,腰比以往佝偻的更甚了。
小师叔?
采春?
徐卫尉?
稍远处,一个腆着肚子的虚胖身影,一团红色的曼妙身姿……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吧。
蕴阳帝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理了理思绪。
“哼——朕,死不了!让你们闹心了!”
蕴阳帝声音干裂虚浮,整个人都软的很,但看到这么多人,直觉又事发生。
“都先下去吧!”
蕴阳帝看了眼廖机,示意他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怀因领命后,做出请各位大人都殿外等候的姿势,但后面三司六部的大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谁都不愿第一个带头离开。
“彦皇叔,五公主……请吧!”怀因无奈,只得先对大人物们下手。”宝亲王,也请吧!”
圣上既然醒了,不该有些什么交代吗?
众人心下纠结,面上却都呆着不动。
蕴阳帝心烦的挥了挥手……
哐啷——
黑甲军卫尉徐莱,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采春也将别在后腰的十二卫弯刀亮了出来……
不走?朕不觉得血洗涵月殿有什么不妥?朕还没死,便如此试探逼迫……
众大臣无可奈何,只得先行退出涵月殿,再作打算与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