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下,有临安城,走水路过汴梁,进入汶水流域,可入夜郎地界。
景山易守难攻,从武宜门出皇城,半个时辰左右,便可抵达皇家祭坛。
到时,只需调开廖机。
朕便可离开中楚皇城,逃出中都城。
这皇位,呵呵,只要朕不出现,谁登顶都不是正统。
朕,也是时候要主动反击了。
蕴阳帝为自己规划好阳关大道后,便将书藏进了褥子下,唤来了怀因。
蕴阳帝一见怀因,佝偻着身子,双手端着药盘,小心谨慎的模样,瘪了瘪嘴巴,噗嗤一声再也没忍住。
“朕以为,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怀因了!”
蕴阳帝情真意切,怀因深受感染,揪了多日的心终于回到原处,会心一笑。
蕴阳帝看着怀因搅着汤匙凉着药汤,满含愧歉道:
“朕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现在梦醒了,朕就越发觉得对不起怀因!
别人不知,骂你宦官弄权,都是因为我,怀因才变成如今的怀因,您原本是盛唐的帝师,官至宰辅。
皆因朕,才变成今日的模样,你恨吗?”
怀因神色平静的回道:”怀因得帝恩如此,无悔无恨!”
“可是,朕有恨,朕有愧”
蕴阳接过药碗,皱了皱眉头,看了好一会,才鼓足勇气,一饮而尽。
“真苦!”
话未落,怀因便递上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糖枣儿。
“宝亲王说圣上是最怕苦的人。”
蕴阳帝望着糖枣儿,咽了咽唾沫。
“朕,没有实现帝师所求,不配吃!一日不完成朝堂改革,朕一日便不吃甜食”
“圣上,这是要学古人卧薪尝胆呢!”怀因取笑道,并用勺子舀起一颗,送至蕴阳帝的嘴边。
”吃颗糖枣儿,养好伤,回头多打他们几巴掌!”
“嘿嘿,朕终究是辜负了帝师。寒门子弟如今也不堪大用,初入朝堂时是满口的凌云壮志,可现在呢……哎,朕看人的眼光,比怀因差了许多呢!”
“咱家就看好圣上!”怀因又递来一颗糖枣儿,接着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圣上已是明君,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蕴阳帝嚼着口中的糖枣儿,若有所思道:”帝师是否有想过,可能不是时间问题,而是需要雷霆手段?
朕见宝亲王,便是心思沉稳又有雷霆手段之人,或许,中楚的改革正是需要这样的人呢?”
“圣上,这是何意?”
“当年,我们在后宫扶持男宠政权,任由他们肆意妄为,也任由三司六部塞人,不就是为了扶植一批新势力,撕裂三司六部的防线吗?朕觉得宝亲王做的很好,所以,朕有意授权宝亲王参与朝堂……”
“圣上是想借宝亲王之手,将隐藏的势力全部炸出?”
“怀因觉得如何?”
“可是可,但是要如何牵制他呢?”怀因有些犯难:”宝亲王可能握着禁军郎中令,若是再有些权利,那……便是养在枕边的老虎呀!”
“跟现在有差吗?”蕴阳反问道,又叹息了一声。”他本就是虎,猛虎,笼中积势的虎,朕唯独可用的也就一封赐官诏书,在其位谋其政,剩下的交给史官吧。”
内殿中,蕴阳帝与怀因不断的推演着朝堂走向……
涵月殿旁不远处的两仪阁,也陷入了推演和博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