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不知季礼为何如此反复无常。
他又朝季礼拱手行了一礼,沉声道:“我们苏家不是赖账之人,此事既然是我们有错在先,那我们自然会负责到底。
若我方才算的没错,那我家幼恩方才犯的错,应是能用十两银子相抵。若公子同意,我们这就回家凑钱,必当尽快将钱给你送来。”
季礼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我方才不是说了,不要你们家钱,你非要给钱干什么,你这人怎么给脸不要脸啊?”
“该我们给的,我们自然会给。季公子不必因此动怒,我们苏家绝不会对不住别人什么。过些日子等我们凑够了钱,我们自会送来。”
说罢,苏砚又转过身,朝着船舱内参加诗会的众多人作揖赔不是:
“今日是仲秋佳节,本是大好日子,大家今日都是乘兴而来,却因为我们苏家的事,扰了诸位兴致。
我苏砚在此向大家赔不是,这一次,算是我欠诸位的,还望诸位能给我这个人情。
日后诸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只希望大家今日莫要心中不快。
诸君乘兴而来,也当乘兴而归。”
人群人中有人道:“这又不算什么大事,苏公子何必如此在意。咱们的诗会还得继续,苏公子还是快想想等会儿该作出首什么诗吧。”
“抱歉,我家幼恩晕船,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外面。这次诗会,我就此退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不是吧?这次诗会苏公子可是最有可能夺得魁首的,他就这样放弃了?”
“大概是疯了,竟然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真是想不通,中秋诗会一年就这么一次,就这样错过了,也太可惜了。”
“可惜...可惜我不能再同这样的才子多斗上几句。苏州城只有这么一个苏砚,他走了,我还斗个什么诗。这诗会,还有什么意思。”
“我倒不觉得可惜,他走了正好,这样说不定我就能夺得头名了。”
......
苏砚在一片吵闹声中默默走出船舱,用笤帚和簸箕将幼恩方才吐在船上的地方仔细清扫了一边,才下了船。
他方下船,便瞧见幼恩拿着一根树枝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幼恩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苏砚。
她忽地挥起树枝,似乎要狠狠抽左之权一下。
左之权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试图躲开她的攻击。
谁料她虚晃一招,忽然换了方向,极其利落地用树枝挑开了左之权腰间系带。
她动作极快,左之权都没反应过来,腰间系带便忽然松开,一霎那衣衫凌乱,露出他的红色绣花里裤,好不尴尬。
江允南想为她鼓掌。
很好,这一套假动作做得漂亮!
算是为林羡鱼报了刚刚的仇!
这下子,也能让左之权体验一把衣衫不整的感受,也让他体验一把这种羞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幼恩这一招做得漂亮!
幼恩在瞧见他红色里裤的那一刻没忍住笑出了声。
救命,怎么能这么辣眼睛。
她本想教训一下左之权,可从没想过污染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