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扶兮那丫头前几日刚回宫,恰好国师也刚西戎出使回来,明日朕在宫里就给你们举办一场接风宴。”
云染月眉心几不可察的微蹙,对这种宴会,他向来不喜。
既然是皇命,他也不便推脱,只好应声:“臣听从皇上安排。”
“好,朕这就让宫人去办。”
“......”
巳时,云染月从御书房出来。
外边雨脚渐歇,天色灰青,地面上是湿漉漉的雨水。
下了一夜小雨,寒气袭身,天气有些凉。
出了御书房,云染月走过百米长廊,长廊尽头,一位女子亭亭玉立,清影窈窕,一袭素白衣裙在微风里迤逦摇曳,如仙子般出尘缥缈。
墨发及腰,挽着简单的发髻,一张美人脸素净淡雅,干净的不沾世俗。
这女子,一身清濯的气质似是水墨丹青镌刻出来的出水芙蓉,不惹世俗,不沾尘埃。
她的胳膊上,搭着一件雪白披风,与那长廊里缓步而来的男子的衣衫,是同样的白。
云染月敛着眉眼,拢着一身寒雾清冷,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路过。
“国师大人,请留步。”
景朝暮轻唤,清灵的嗓音似那佛语轻敲的梵音,她款款上前,隔着距离,进退有度。
把手上的披风递出,手腕上缠绕的佛珠散着淡淡檀香,景朝暮红唇轻启,不点而朱:“天冷,这披风留着国师大人御寒。”
她轻轻凝着眼前男子冷清的容颜,眉目间缠绕的脉脉柔光,是眼底深埋的痴缠。
云染月顿步,敛着清冷的眸子,语气薄凉疏冷:“不必,多谢公主好意。”
以前在皇宫,与景朝暮寥寥见过几面,对她自是熟知。
说完,云染月转身离去,却被景朝暮再次唤住:“国师大人,稍等。”
景朝暮脸颊微微绯红,她落落大方,把手上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递给他:“国师大人,这是扶兮的心意。”
她是心意,都在这荷包上,不言而喻,她心悦他。
景朝暮向来不是忸怩之人,只要喜欢,她便会去大胆表白争取。
这个男子,已经在她心里藏了多年。
五年前,他初次身为大晋国师,彼时她不过十岁有余。
初次见面,她便一眼倾心,眼底,再也容不得他人。
那是她还小,把情愫藏在心底,只等有一日长大,她对他表白心意。
如今她已十五,刚过及笄没多久,到了婚配的年纪,也到了给他表白的时候。
云染月睨了一眼那荷包,冷淡轻语:“已经有了。”
话完,便直接离去。
景朝暮攥着荷包,怔怔出神,眉眼间染上苦涩,他......已经收了其他女子的荷包?
大晋有风俗,只要是男子收了女子的荷包,就代表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景朝暮不敢相信,他这般薄凉冷清的男子,向来不近女色,怎么会收其他女子的荷包。
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身边站着一位侍女,景朝暮问:“国师大人可有跟帝京的哪位女子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