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愣住,手指微松,纸张呼煽两下随风飞起,张辽长臂一捞,把它拽在手里,低头看了起来。
“为何突然要走?去哪里?”她语气很平静,其实心里早知道此人是留不住的。
“泰山郡!”
“投奔谁?”
“南县吏,丁原!”
丁原?!她再也淡定不了,如炸毛的小猫一样跳起来。
“你怎么认识他的?隔这么远,你怎么可能认识他?”
这家伙天天呆庄园里,不是训练士卒就是带她去草原练袖箭、练骑术,怎么就勾搭上丁原了,历史难道真无法改变?他还是要去祸害丁原?
张辽目光从纸上移开,说道:“是我介绍的,建阳亦出身贫寒,最是欣赏如大哥这般勇武善骑射之人,他保证,在南县,大哥可正大光明立于人前。”
不,不能让他去害丁原!
她殷切地看着他,“你别走,今后我还会继续招兵,包括李贵在内,都由你领,你在他那没什么机会的。”
你跟他混了多年,也只是个主簿,最后连领兵都不能。
管亥和许褚也一脸不舍,许褚劝道,“家主和大将军相熟,奉先勇武,有他举荐,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不难,何必大老远跑去泰山郡?”
吕布眼眸微暗,若是留下,即便得王允举荐,他也是王家家将,他想和她并肩站着,想光明正大去王府提亲,想八抬大轿娶她进门,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而不是靠王家。
“等我,我会回来的。”
无力放下他的胳膊,她轻声低喃,“是会回来,只是……”
回来的或许不会再是她喜欢的这个吕布。
“阿默,你这画的什么?”
张辽察觉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转移话题道:“这是何兵器,为何我从未见过?”
张默有些意兴阑珊,淡淡道:“这叫狼筅。”
“狼筅?用竹子做的?”
张默点头。
“那这是何阵法?怎么只有十二人?这点人也能布阵?”张辽好奇道。
管亥、许褚等也凑过来看。
“这是鸳鸯阵,十二人配合默契,对战百人亦可取胜。”
“有这般厉害?”张辽不信,低头又研究起来。
张默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她只知戚继光的鸳鸯阵很厉害,在与倭寇作战中,逢战必胜,被誉为“16至17世纪东亚最强军队”。
这个阵法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神化八卦阵,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实战应用阵形。小用于个人与行伍,大用于万人对阵皆适宜。
这几个月在吕布强加训练下,流民们的武艺、纪律已大大提高,她想配合阵法,战斗力肯定能提一个档次。
吕布目光移到纸上,一眼看出其中优劣。
“此阵中士兵若配合默契,用于巷战或对付步兵,确实厉害,但对付骑兵,定然是不行的。”
“若他们也骑马呢?”
“还是不行,马上作战动作大开大合,战马并非人腿,能准确控制步伐、方向,即便骑术练得再好,也难如地上灵活。”
董卓的西凉军主要是骑兵,张默原本想把鸳鸯阵练成骑兵,来对付西凉军,今日被吕布一说,才知自己对战场之事还是懵懂无知,心中更舍不得让他走。
“那该以什么来对付骑兵?或者说克制。”
张辽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骑兵自然要用骑兵来对付了,难不成你靠两条腿想跑过四条腿?不过,若说克制,自是弓弩最佳。”
“弓弩只能远距离射击,短兵相接呢?该以何种兵器制敌?”
张辽接话道:“自是长兵器了,双方若皆为骑,拼的是骑术和士兵作战能力,武器上,并无太大相克,比如长枪和长矛、长戟,无甚大区别,关键在于这杆是握在何人手上,若使戟之人力气太小,戟勾住对方甲衣,却不能将人拉下马,反而会把自己陷住。”
张默听明白了,就是说如果能把士兵练得更吕布一样牛,那什么武器相克,统统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