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伍佰多人虽都在青州,但分布不同郡县,管亥寻了这些时日,才找回这几十人。
他从钱袋摸出一把铜钱搁下,“走吧,这些鱼烤了先垫垫肚子,明日再进城买食,你等分开去各处寻人,最后在黄县集合。”
“那你呢?”
管亥道:“我要去拜访一位壮士,就先留在黄县。”
…………
聚义寨,三个月后,许褚差人送回来三百多匹战马、五百多头羊和三百多个青年男女,还有大大小小数十车其他物品。
这些都是从匈奴人手上抢来的,包括人。
“许褚他们呢?没有一起回来?”
张沫顺着长长队伍望去,除了押送东西回来的五十个虎卒士兵,并不见其他人。
来人道:“头儿说马匹还不够用,又带人去抢匈奴部落了。”
“他大胆!”
张沫怒道,“杜飞呢,怎不拦着他?”
这家伙简直不知死活,在自家境内抢就算了,那么点人竟还敢去人家地盘上撒野,真当匈奴人都是泥塑的呢。
“杜统领拦了,拦不住,而且,弟兄们也都想去。”
暂压下怒火,张沫道:“将这几个月所遇之事,细细同我道来。”
回话士兵怯怯看了眼她,不明白这个平时总和颜悦色的小老大为何突然发火,不是她让去抢匈奴的么,在哪里抢不是抢?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士兵忙回道:“我等出了晋阳,过孟县又进入阳曲,然后到原平……
张沫打断他,“从遇到匈奴开始说。”
“哦,就是走了一个多月也没碰到匈奴人,直到武都附近村落才撞上一群,好家伙,竟是比咱们还狠,抢东西就算了,还把那村里老少全给杀光,只抓年轻男女,俺们进去的时候,正撞上匈奴兵在凌辱女子,几人围着一个,那女子身上就没一块好皮……”
许是突然想到自家小老大也是女子,士兵立即住了嘴,偷偷瞧张沫,见她脸色铁青,却并无尴尬害羞之色,不由咋舌,不愧是能做贼头的,果然非寻常人。
张沫此刻却是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主角是两个女孩,她们的奶奶、父亲在南京大屠杀中被矮冬瓜兵杀死,母亲被一群人凌辱死。
若非派人去劫匈奴马,她尚不知两千年前的大汉边境,也同样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总之就是惨不忍睹。”
士兵嘴上说着惨,神情却并无半分怜悯同情,继续道:“匈奴贼分散村落里,不是忙着拉牛羊就是忙着发泄,俺们突然冲进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轻轻松松就把几百匈奴贼搞定。”
“我等剿了匈奴战马,又继续向北走,不过三日,路上又碰着一批,这些人抢完东西,正准备回去呢。”
士兵说着突然兴奋起来,“别看这匈奴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得很,打起来却是菜鸟一个,咱们长弓手几轮箭雨过去,就有近百人落马,手上武器更是不经打,乒乒乓乓一阵下来,你猜怎么着?”
士兵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等张沫回答。
这没心没肺的!张沫冷冷道:“猜不着!”
笑声戛然而止,士兵这才发现小老大脸色十分难看,老老实实道:“匈奴贼的刀枪只要挨上咱们刀刃,那是非断即残,便是皮甲,一刀下去,连皮带肉砍成两半,这陌刀实在太好用了,五百多人的队伍,半个时辰左右,便被我等杀散。”
张沫心道:“经数次试验改进,自然好用,只是造价实在太高了些。”
“这一战,除逃走的几个,我们剿了三百多匹马,还有匈奴抢来的众多钱粮,许统领只收了马,东西发还俘虏,让他们自行回家,可这些人却哭哭啼啼不肯走,非要跟着咱们。”
“许统领一问才知,他们的家人都死了,房子也被烧了,有些想跟着去杀匈奴报仇,有些不敢再待五原郡,哎,反正多数人就是想跟着咱们。”
“许统领无法,只得先带着,待至云中郡,又遇着两个小队匈奴人,剿了两百多匹马,也有许多俘虏想跟着,这俘虏越来越多,带着颇为累赘,许统领便拨了一部分马,先送他们回来。”
“许统领深恨匈奴残暴,云中又靠近匈奴,便也想去他们部落抢杀一番,我回来之前,他们往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