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暗挑大拇指:还是有文化的人想得宽,出的主意就是高!
张健望望窗外,见天色已晚。“今天,多谢苏先生指教,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就不再打扰了。”张健准备告辞,“我们此次前来,没有拿什么好的礼物孝敬先生,只拿来一袋粮食,还有二十块大洋,留给先生买些药品治病。”说着,从兜里掏出钱袋放到枕边。
“使不得,使不得,当今国难当头,抗战急需粮食资金,老朽不能收下,还是带回吧。”苏道文连连推却。
“抗日还能缺这么点儿粮食,先生收下呗。”说着话,小五子将粮袋背进屋里,不由分说,哗啦一声,将一袋玉米倒在炕上,“袋子我们得带回,还有用呢。”心说俺给你倒在炕上,让你来不及收拾,这粮食你不收也得收下。
师娘和姑娘都忍不住笑了,师娘道:“看你这卫兵,哎呀!好,俺们收下。”
苏道文也笑了,“粮食我们收下,这钱你们无论如何带回,我是万万不能收下。”遂将钱袋推给张健。
“哎呀,恩师,你出此良策,价值千金,这小小的二十块钱就收下吧。”甄玉衡劝道。
“难道我为你们出谋划策是为了钱?”苏道文反问道。
甄玉衡觉出自己的话不应该这么说,忙改口,“我,我不是那意思。”
“不!坚决不收。”苏道文脸色一沉。
“好,既然先生说什么不收,我张健只好遵命带回。”
“恩师,我们告辞了,待有空儿再来看望。”甄玉衡抱拳行礼。
“且慢,玉衡,我年过古稀,恐难见倭寇被逐,抗战胜利一日。哦,你还记得陆游写得《示儿》一诗吗?”苏道文问道。
“记得,恩师所教,学生终身不忘。”
“背来我听。”
甄玉衡精神一振,清了一下嗓音,背诵道:
死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
家祭无忘告乃翁。
甄玉衡恭敬地背诵给老师听,就好像回到了当年的私塾堂。
苏道文不住地点头,待甄玉衡背诵完,他长长地叹口气,叮嘱道:“唉……玉衡,待到北定中原,抗战胜利之时,你莫要忘记到我坟前告祭呀。”
甄玉衡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扑通跪地,“恩师,莫出此言,恩师定能活到日寇投降一日!”
甄玉衡背诵时,张健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地将钱袋塞到炕席下。
告别了苏道文,天色已黑,雪仍在下,三人策马回行,张健显得格外轻松,问小五子:“小五子,你觉得老先生的主意可行不?”
小五子手挑大拇指,“太可行了!老先生的主意就是高,俺算服了。”
张健道:“来时你还说一个教书先生能高到哪去,咋变口气了?”
小五子心服口服,挠挠头,“确实是高,这主意俺咋就没想到呢?”
甄玉衡笑道:“你要是能想到啊,咱们就不跑这60多里地了。”
张健道:“灯不拨不亮,话不点不明,有些事看似困难,让人家高人一点,心里就亮堂了,唉,人得学文化呀,有文化的人出的主意就是高,咱们回去,命令大家盖教室,加紧学文化。”他停顿了一下,“哎,小五子,给你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