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两跟和琛去到楼上会议室，刚坐下没一会儿，那个中年男子便推门而入，说着：“见笑了，现在这个样子，就会被有很多俗事缠着，我也习惯了。我们先聊，一会儿一起吃饭。”说完，只见他随手一挥，黄二两便感觉到一个小型的界将他们围在其中。

“杨戬前辈。”黄二两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中年男子对着黄二两说道：“我现在叫杨吉安，你叫我老杨就好了。”

“师傅。”没其他人的时候，杨琛就改了称呼：“和之前预计的不一样，飞虎前辈在黄二两的身体里，不能自己出来。”

“我刚看出来了，也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

“坏事？”

角度不同，听见的重点不同。黄二两的身体同时发出了两个声音，前面是飞虎说的，后面是二两说的。

杨吉安挥手表示不着急：“坐下说吧，故事有点长。飞虎，你可是奇怪为何没有第一次苏醒前的记忆？黄二两，你可是奇怪为何会和这样的事扯上关系。”

“是。”这一次是同口异声。

“大约三千年前，我们和孽发生了一场大战……”杨吉安说到了“须弥界”，说到了姜老，说到了雷震子和哪吒，说到了武成王，说到了商纣王，说到了妲己。说起了孽，说起了黄飞虎。随着杨吉安的描述，众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卷卷的画面。中途大家还把饭吃了，但是始终都在认真地听着。

“那孽化身狐妖想惑乱朝纲，它成功了，那次的战役死伤惨重。最后孽更是显出原形，欲将我们全部吞下，是亏得姜老舍去一身修为才将孽击成重伤而逃。也因为那惊天的术法，姜老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留下一句话便不见踪影，同时不见的还有黄飞虎的尸体。”

说到这，杨吉安指着黄二两说道：“但飞虎你，那时候凭空就出现了，我亲眼所见。我们几个一直以为姜老留下来的那句话是击败孽的关键，现在看来，他只是找到了自己的归路。”

飞虎问道：“我出现在那个时候？归路？”

杨吉安却是指向黄二两回答：“是的，姜老选择的归路就是成为了你，黄二两。”

“我？”黄二两本来以为自己想通了，现在又糊涂了，这几千年前的事，怎么会是他。

“这么说吧，以前只是怀疑，见到你之后就很肯定了。姜老和黄飞虎融为了一体，留在这个世上两样东西作为传承，一个是飞虎，一个是血脉。血脉在黄飞虎大儿子黄天化那里延续，只不过现在看来是这血脉一直沉睡到你这里觉醒了。飞虎继承了他们两人的身体和力量，而你拥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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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智慧、意志和信念，或许还有其他我没看出来的东西。”

黄二两感觉脑中“啪”地一声，像有个东西炸开了一样，恍然大悟，说道：“所以说，我去虎跳峡是命运使然，而撞倒飞虎石像是关键。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飞虎进入我的身体后无法自己出来的原因，因为我们本就是同源。”

杨吉安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对，但也不完全是这样。虽然同根同源，但现在的你们，已经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所以不需要混为一谈，这样说可以懂吗？”

黄二两答道：“能理解前辈的意思。”

杨吉安点点头，继续说：“所以，你或许是救世之星，或许什么也不是，甚至也会混乱苍生，这都是选择而已，也没人可以替你做主，也没人会怪罪你什么。你和飞虎的人生可以是不一样的，这要看你们两个的选择。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们分开，让飞虎恢复原样。”

“那很好，飞虎先谢过前辈了。”

飞虎觉得杨吉安说的对，它的使命就是去和孽抗衡，他不想也不愿意和黄二两绑在一起。即使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他的选择也不会改变。所以它想的很简单，飞虎是飞虎，黄二两是黄二两。

而杨吉安说的这些话也是黄二两平时最喜欢思考的问题之一，虽然从来也没有答案，包括现在知道了血脉，但面对“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将去何处？”他还是觉得很迷惘。杨吉安说了他来自哪里，但他还是觉得这不是答案，至少不是他自己的答案。他愿意接受命运给他了这样的安排，但这不是他的结局，或许就像刚才的那句话“他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一样。所以黄二两也选择做自己，因为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他更加相信他自己。

想到这里，黄二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请前辈收我为徒！”

这句话不是因为黄二两自私，恰恰相反，他想了很多，既然自己和飞虎的选择都是去做自己认为要去做的事，并且这个身份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他想拜师。用自己的力量去面对问题，这样对他来说更有意义。

“你们？！”杨琛看出来他们的选择，不禁想问，为什么不能为更多的人去考虑？既然本是一体，那也可以一起去面对即将再次出现的孽，这样不应该是最优的解吗？

“琛儿，稍安勿躁，他们懂了，你还不懂。”杨吉安微笑地止住了杨琛接下去想说的内容，然后接着说道：““在寻找他们的这段时间，我做过各种各样的事，用不同的身份去生活着。当过位高权重的宰相，也做过卖水果的小贩。拿着武器为了一方土地而战，也提着笔抒发过心中的感想。总之，人生真的很精彩，而最精彩的就是人和人的不同。所以杨琛，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因为每个选择的背后都有你看不见的东西，在支撑着这个选择。二两，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你先挖掘你自己吧，我想过几天应该会有人会去找你。好了，深呼吸，先将你们分开。”

……

我取下了眼罩，稍微休息了一下。

“爸爸，这次看的故事，我有了新的一些想法。”我找到爸爸，想听听他的意见。然后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言语，说：“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无欲无求吗？”

“我想很难，在追求无欲无求的时候那也是有了追求。但如果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能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那么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强了，至少在精神层面。”

“精神层面？脱离物欲的精神就一定高尚吗？”

“不一定，还有道貌岸然，还有自以为是。”

我想到了杨欣，便问：“永恒的生命，用之不竭的财富，貌似在感情面前不是那么重要？”

“也不一定，如果感情已经被衡量了，那么就有了一个可以被替换的刻度，只是这个刻度刻在哪里，可能只有那个人才知道。”

我想到了飞虎和姜老，又问：“为什么有些人愿意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理想，而放弃了自己拥有的很多，甚至是生命？”

“那你要看他能得到的是不是大于他放弃的，你觉得的虚无缥缈，可能就是那个人证明自己存在过的理由。”

我不甘心，爸爸总是说的模棱两可：“存在重要？还是被记得重要？”

“这句话我要问你，你怎么确定自己知道为什么存在，怎么确定会被人记得？”

“我……”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爸爸你知道你为什么存在吗？”

“至少在这一刻，我为你而存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