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作所为所想全都是让母亲高兴,让母亲活得好,孝顺母亲,似乎从没为自己打算过一回。
哎!真是个傻丫头。
回顾原主的一生,裴瑾瑜忽然不怕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啊,怕个球。
离了裴家,她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与原主不同,她巴不得以男人身份行走世间。
尤其古玩行,一直是男人的天下,真以女人身份出现,是入不了这一行的。
到那时,鉴字宝符就失去了意义,空自蒙尘,而她也没了奖励,太亏了有没有,完全不可能放弃啊。
胡思乱想了许多,裴瑾瑜也走到了裴府门外。
三间大屋,两边蹲着石鼓。深灰的瓦顶,灰白的石阶,大门髹着黑漆,油亮油亮,上面还贴着红底黑字的对联。
“春涵瑞霭笼仁里,日拥祥云护德门。”
横批:“金玉满堂”。
光看大门,就知道裴家祖宅占地面积一定不小。
祖宅向来由嫡长一支继承,裴父就是嫡长子,哪怕他上面有两个庶兄,也没一个捞着。
红玉脚步轻快的去敲门,兽首黄铜门环的叩击声很快响起,清脆悦耳,荡漾在幽静的桃花巷里。
“来了!”
府上没有门房,由打理花草的老仆福伯兼任,这回话的正是福伯。
吱呀!
大门开了,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公子,您可回来了,好几天不见,老奴都想您了!”
忠伯看到是裴瑾瑜,很热情,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大喊,跟见了亲孙子似的。
这人是裴母的人,看着裴母长大嫁人生子,又看着裴母的孩子长大。
裴瑾瑜回握住对方满是老茧的手,笑道:“这几天铺子忙,过一阵子就好了。”
她这话并不是敷衍,每年三月铺子都要盘点,将古玩清查一遍,查缺补漏。
“是是是,老奴知道。老夫人也惦记呢,饭吃不好,觉睡不着,您快去瞧瞧吧。”福伯笑眯眯道。
裴瑾瑜点头:“就去。”
和福伯道了别,裴瑾瑜顺着青石甬道穿过仪门,进了中院。
中院是裴瑾瑜的住处,分家前是裴府男子的住处,所有男孩在五岁后都要从后宅搬到中院居住。
不过,她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往里走,在穿过一道垂花门后,进了后院。这里才是裴母的住处。
因为人丁稀少,后院只有正院住着裴母,其余两座跨院全都锁了。年深日久,连锁都生了锈。
一入正院,负责洒扫的粗使丫鬟茶花便喊了起来:“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她生的高大健壮,力气向来大,连带着嗓门也大。
这么一嗓子喊下来,很快惊动了正房里的人,一个穿藕荷色褙子的丫鬟走了出来,正是裴母另一个贴身丫鬟绿玉。
“哎哟,公子您总算回来了,老夫人都担心的瘦了几圈。”
她这话里暗含着责备。
裴瑾瑜抽抽嘴角:“三月盘点,往年也有十天半个月住在铺子里啊。”
红玉快走一步,帮着打起帘子:“公子,快请进。”